所以近身距离也同样是一名念修最危险最毫无保留的攻击界限。他吸了口气,眼中的杀机骤然浓烈到有如实质的程度,抬起的右手掌心中已有着一团肉眼难见的念力风暴在凝聚,随着临界值的最终到来而如山洪爆发一般冲出体内。
“死吧!”青年对着那个仍在高速接近中的身影怒吼,同时发现赵白城也抬起了手。
不同的是,那只手上有着一层猩红如血的光芒。
还未来得及扩散、并足以将整个扇形区夷为平地的念力风暴,已经被赵白城的那只手硬生生“抓”住,封死。这是青年毕生能力的凝聚怒放,但现在洪峰排头却像是被勒住缰绳的怒马,随着那股挤压而来的恐怖巨力越绞越紧,甚至有了即将崩离解析的趋势。青年连想都没有想到过,这世上还能有人用纯粹的力量,来压制自己的念力。极度的错愕让他不由自主抽离一小部分精神触角,探向对方手上那层猩红,就在触及刹那,一团狰狞之极的阴影彻底笼罩了他的灵魂深处,迸发在本能之中的恐惧几乎要将整个意识撕成碎片!
赵白城的手骤然收紧,念力风暴无声无息地消泯,随着青年碎裂的指掌一起,变成了一团凄惨无力的残渣。青年哀嚎已到了喉间,却被凶狠无比的一拳击中腹部,口中鲜血狂喷,内脏在震荡之下伤到不成体统。
刚才还生龙活虎杀气腾腾的两名不速之客,转眼间一死一伤,伤的这个也就只剩下了半条命,瘫软在赵白城脚边连声呻吟都发不出来。
宁小蛮直盯盯地看着赵白城,如此血腥的场面对她的震撼不可谓不大,而那种熟悉的感觉已再次回来,明确无误地告诉她,那头兽从未离开过。
赵白城却在看着苏苏,语气平静到跟整个环境格格不入,“只要我不死,谁来了也别想带你走,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苏苏怔怔点头,突然放声大哭。
她确实明白了赵白城的意思,从对方的眼神中,她看到了在父亲那里一直奢求却无法得到的某些情感。虽然他仍旧不善表达,但长久以来占据着心底的绝望却开始一点点在她体内融化,取而代之的则是求生的勇气,以及斗志。
夜色很快笼罩了山地,牯牛岭上亮起盏盏营灯,连成一片。
宿营者多达数百人,却听不到半点动静。高鹰正躺在自己的帐篷里,全身**,刀削斧刻般的肌肉在灯光下勾勒着阴影,处于完全亢奋状态的某个物件,像是岩石群中昂首而起的黑曼巴蛇。而驯蛇人则有两个,细腰、长腿、翘臀,比魔鬼更魔鬼的**同样一丝不挂,泛着足以令任何异性发狂的嫣红色,只不过她们却在三十米外的另一个帐篷,彼此唇舌缠绕,在意念延伸中争夺着对蛇首的驯服权。
尽管有别于传统意义的男欢女爱,但在这种时候被人打断,同样令高鹰感到了不快。他睁开双眼,冷冷望向刚映上帐篷的人体投影,沉声问:“什么事?”
“卓墨和白十一没回来。”站在外面的部下恭谨回答。
在梵天成员中,时间概念向来意味着精准与效率,所以这句话也可以视为那两人已经出了意外。异民直到现在还隐藏于暗处,但并不代表他们中的先行者没有到场。高鹰对如此状况并没有感到太大的惊讶,只是微微皱眉,随即下令:“再派四个人去,让罗城带队,尽量不要引起村民骚动。”
“罗城?”外面那人似乎怔了怔,不合时宜地追问了一句。
能力者共分三类,超念、战斗、控法。卓墨和白十一都是念修,但罗城却是不折不扣的格斗高手,曾单枪匹马屠戮过一处中型异民聚居点,战斗力在眼下能够调配的行动成员中足以跻身一等。
“你没听错,我也不是在小题大做。姓苏的女孩今晚必须被带来这里,等明天八旗一到,事情差不多就可以定局了。”高鹰重新躺下,帐外那人不敢再多话,转身离去。
半个小时后,黑曼巴终于吐出炽热的毒液,远处帐篷里传来猫儿般的呻吟声,尖尖细细,瞬息即逝。
高鹰披衣到了外面,正举目四顾,只见先前那人匆匆而来,老远就站定躬身,语声透着掩饰不住的异样,“组长,罗城……罗城也没回来!”
这一次高鹰没能立即就作出回应,默然片刻后,他缓缓开口,目光已变得有如刀锋,“调第三小队过去,第二、第四小队策应。”说到这里顿了顿,呼吸力度骤然一重,仿佛铁水涌动般的奇异呼啸席卷了方圆数十米的林带,与喉中低沉如鼓的语声构成共鸣,“我给他们十分钟。”
回报者已经说不出话来,如果愿意的话,这三支小队甚至可以在半分钟内解决一个加强连!他充满震惊地看了眼高鹰,刚接触到对方的目光,全身便颤了颤,奔向岭地另一侧。
高鹰在夜风中站了很久,直到牯牛村方向隐隐传来一声枪响,紧锁的眉头才逐渐舒展。第三小队由八人组成,四名念修,三名近战,剩下的那个则是掌握了【枪斗术】的后起之秀,向来弹无虚发。枪手可以视为战斗现场的掌控者,充当着头脑最冷静、判断最准确的重要角色,现在他既然已经出手,想必那点小小的阻力很快就不能再算是麻烦了。
不多时,消息果然传回,却让高鹰怔在当场,脸色铁青得像是被人一脚踹中了裤裆。
第三小队、第二小队,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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