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的疯子。
“兄弟,把我女儿放了,要多少钱好说。不然的话,我包你进不了山,连这个村子都走不出去。”宁老大忽然开口。
“你觉得我像是为了钱吗?”蒋峰似乎在听笑话,“人暂时是不能放,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要是识相,女儿还有机会活命。你要是想玩狠的,我也愿意奉陪。”
他的话音未落,身边一个矮个汉子已抽出大号猎刀,在宁小蛮颊边轻轻拖过。眼看着刀锋过处皮开肉绽,鲜血沿着宁小蛮的下巴滴滴答答直流下来,宁家人全都红了眼,宁老大浑身直打哆嗦,脸色已如厉鬼一般。
没人敢动,就连脾气最暴躁的宁老五都不敢。宁小蛮看着赵白城,泪水在眼眶中转来转去,却一个劲摇着头。
她怕赵白城跟人拼命,然后丢了命。
“为啥要拿刀割我媳妇啊,她这么小,从来没害过人,也没偷过东西,说谎都不说的……”赵白城喃喃地问。
“这傻x养的!”矮个汉子擦干净刀上的血,笑得猖狂。
“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了。”蒋峰逼视着众人,脚下一步步后退。哑巴女孩略略犹豫了一下,不敢去看宁小蛮,低着头跟了上去。
“就这么让他们走?”警察中的一人低声问。
络腮胡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哑巴女孩,神色阴沉无比,“死的就没用了。”
“你们要带我媳妇去哪儿?”赵白城像是猛的惊醒过来,追在后面大叫,“山上有黄大仙,黄大仙最喜欢带人兜路了,前年王二叔去打兔子吃,兜到现在还没能下来呢!小蛮你别跟他们去啊,我认得路,你又不认得路!”
蒋峰脚步立停,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你叫狗剩是吧?你真认得路?”
“你不是好人,我不说。”赵白城摇头。
他说他不说,而并非不认识,蒋峰多少有了点谱,淡淡道:“你要是认得路,就跟我们一起去。要是不认得,等我到了山里,就把你媳妇一块块切了喂狼吃。”
赵白城惊惶无比,声音都变了,“我认得,王二叔总带我打兔子,再深的山我都去过。他让黄大仙迷住了,出不来,狗剩出的来,狗剩不傻……”
“要带路我来带,我也常打猎。”宁老大完全不知赵白城的脑瓜子里在图谋些什么,无意多搭一个下去,也同样不愿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被带走,当下铁青着脸踏步上前。
宁老大这一插话,蒋峰已动了疑心,笑道:“狗剩好像是真不傻啊,该不是哥哥想要救妹妹吧?带我们在山里兜一圈,然后偷偷救人溜走,把我们冻死也就报了仇啦!”
“报什么仇?”赵白城惘然问。
“看看这张小脸,不管是媳妇,还是妹妹,你都不会快活吧?”蒋峰将宁小蛮的脸蛋扳向一边,示意赵白城看那条足有一乍长的刀口。
“哦,我们这块不管报啥仇都是用刀子捅,要么用火铳打。”赵白城咧嘴一笑,“我最厉害了,我用空手就行了。”
蒋峰还没答话,赵白城就示范般地扳住了自己的左手尾指,在众人注目之下不断发力,一直将手指扳到几乎与手背平行,然后咔嚓一声,断骨从皮肉中直拱了出来,顿时血流如注。
“我厉害吧!”赵白城垂下手吁了口气,任由那根指头以奇异的角度戳在那里晃悠,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变化,就好像刚剔了块掌心中的老皮。
即便蒋峰这一方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此刻也不禁全体毛骨悚然。蒋峰还从未见过一个人傻成这样,而且还似乎全无痛觉,眼角肌肉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冷冷道:“是挺厉害……这么厉害的狗剩,我要是不麻烦你带路,好像有点说不过去。走吧,路上给我老老实实的,等到了地方,我就把媳妇儿还给你!放心,她这点小伤死不了的,血不都已经快要止住了吗?”
络腮胡等一帮警察站在原地,连同牯牛村村民一起,像被施了定身法,眼睁睁地看着蒋峰几人带着三个孩子缓缓退向大山方向。
在上牯牛岭时,一场鹅毛大雪开始纷纷扬扬地降下。蒋峰等人走得极快,宁小蛮被那个动刀伤她的矮个汉子扛在肩头,脸上的鲜血渐渐凝固,泪水却在止不住地往下流。
众人的足迹逐渐延伸向大山深处,那小小的泪珠便不断坠在雪地上,与赵白城指尖滴下的赤红连成一线。哑巴女孩走在赵白城身边,偷偷投来的眼神中仍充满畏惧,同时也有着另一股复杂情绪掺杂其中。
五个人,五把枪,分别处于队伍前后中三个位置,就像条怎么打都会被咬中的蛇。赵白城除了指路,没有再说过话,只是偶尔看一眼小蛮,压根不去理会断指伤处。
路还很长,还有大把时间。所以拼不过力气,身上没带刀子,也都变得不再至关重要。
从宁小蛮脸上绽开那道刀口开始,他就告诉自己,不要急,慢慢来。
一个都别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