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插了一朵初开的月季,另一侧则戴了一支蝶戏花的金簪。
那金簪虽然看着质地不错,可做工式样都有些老旧,应该是旧物。
妇人脸上带着笑,几步上前:“这便是李大娘子吧,好标致的人物。”
李鸾儿笑笑:“付姨娘有礼了。”
再往后瞧,却见付姨娘只带了一个丫头,那丫头长相普通,大约是出门子的原因,倒是穿了一身半新不旧的细棉布衫裙,如此看来,顾家的家境着实有些不好。
想到小狗子说过的钟氏当年嫁给顾呈带了许多嫁妆,李鸾儿就有些奇怪了,按理说,顾呈到底是当官的,顾家又没有什么大的花销,此许祖业再加上钟氏的嫁妆,总是不该把日子过到如此窘迫的境地吧。
李鸾儿心下奇怪,脸上却不表现出来,端着笑脸道:“付姨娘,里边说话。”
笑谈间,李鸾儿带着付姨娘进了后院,一进厅堂,便见金夫人端坐在正位上,付姨娘赶紧过来相见,金夫人笑着点头,李鸾儿又过去请付姨娘在客位上坐下,叫人奉上茶点。
付姨娘这一路走来不住的观察李家,却见李家这房子并不是很大,却难得的盖的别致又精巧,再看屋内的布置,处处都透着那么几分不俗,心中便道这李家怕不是普通富户那样简单。
便是一旁的案几上摆的插瓶,付姨娘就是再没见识也瞧出那是古物,厅堂上挂的画卷也是名家所作,再加上那装茶水的也都是官窑的细瓷茶具。
看完这些,付姨娘心下暗道当真是便宜了顾宛儿,这李家如此家底,嫁过来可不会受苦受穷,瞧这摆设,这家具,便是许家都是没见过的,若不是李家大郎是个傻子,她哪里还用得着这么费力,早叫自家姑娘嫁了来。
“夫人,这是我们家特意备下的礼物。”
付姨娘并不急着喝茶,先叫丫头拿了礼物上前,也并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件,只是常见的两匹茧绸再加上一些茶叶。
金夫人叫人收下,笑道:“破费了。”…
付姨娘连说是应该的,接着,她又喝了些茶水,吃了两块点心才道:“我此来一是来换我家娘子与你家大郎的庚帖,二是想和夫人商量一下这俩孩子哪时候成亲。”
金夫人淡淡一笑:“这可说不准,待到庚帖换了,我们再寻高僧推算,总要找一个吉日的,索性你家娘子岁数也不大,我们家大郎总归是男儿,男儿可不怕成亲迟,我们两家都不必急。”
付姨娘尴尬的笑笑,赶紧说是自己欠考虑了。
李鸾儿插言:“付姨娘到底身份上欠缺,在京城各府也不会走动,好些事情难免不知道,又没料理过这样的喜事,不明白也有情可原。”
一句话,说的付姨娘脸上更是难看,心下却道果然这李大娘子厉害,顾宛儿嫁进来怕是要受小姑子的气,到时候,倒要她哭都没地哭去。
金夫人笑着一摆手:“鸾丫头,哪有你这样说话的,付姨娘出身什么的哪里是你一个小辈可以议论的。”
李鸾儿赶紧笑着对付姨娘说得罪了,付姨娘有苦只能自己咽,只说自己不在意。
金夫人瞧着差不多了,便道:“即是换庚帖的,还请付姨娘把庚帖拿出来吧。”
说着话,她从李鸾儿手中接过李春的庚帖放在桌上,付姨娘也赶紧拿出一张庚帖来放到桌上,两人看了一下对方的庚帖,李鸾儿则拿出笔墨来,又寻了上好的纸张把两家的庚帖各抄两份。
李鸾儿先抄的是李春的庚帖,待抄到顾家的庚帖时,脸上一时难看起来,拿起顾家庚帖左瞧右瞧,又盯着付姨娘道:“付姨娘,这庚帖可不对啊。”
“什,什么?”付姨娘吓了一大跳,也坐不住了,凑过去瞧:“怎,怎么不对了?”
金夫人朝李鸾儿招手:“鸾丫头过来,我瞧瞧。”
李鸾儿赶紧把庚帖拿过去与金夫人,指着庚帖上的名字道:“我听说顾家二娘子小名一个寿字,怎么这上面写了顾宛的名字,这顾宛是谁?”
“另外,顾二娘子生辰应该是丁未年二月底的生辰,怎的这上边写着乙已年九月十八子时生辰呢?”不待付姨娘说话,李鸾儿继续发问:“付姨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拿着别人的庚帖来与我家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