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8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绿灯亮了，男人隔着雨雾向她走来。

    雨水从透明伞尖滑落，落在斑马线上，沿着男人凌乱扬起的黑色风衣衣摆，激起碎玉水花。

    青黛色天空等来了一场烟雨，日光落幕，最后一丝光线褪去。

    俄罗斯风情街整条大街路灯争先恐后点亮，身后精品店单曲循环一首歌……

    那些黑的白的深的浅的照片

    都画满我们动的静的远的近的从前

    ……

    那些乐的悲的笑的哭的画面

    像从来没有运行过的时间但对你而言

    ……

    黑色风衣挡住了路灯投射下的灯光，司御沉的唇角隐秘在风衣里，昏暗的灯光只能落在风衣里挺扩的白衬衫领口，随着他越来越靠近，如同揭开薄纱的暗夜撒旦，透着一分骨子里的令人窒息的蛊惑。

    “啊，我的包！”

    一直盯着马路对面的苏小晚的手被狠狠一拽，她猛然回过神，看到一个往人群中逃窜的身影，才发现钱包被抢了。

    苏小晚一瞬间怔在原地，一抹黑色的身影倏然站在她的身侧，将那把透明的雨伞递给她，匆匆提醒道:“拿着。”

    苏小晚恍然地看着男人氤氲在灯光下的侧颜，男人看着面前的出神的女孩，眉头轻蹙，冷冽的目光瞥来，冷冷的吐出几个字:“拿着！”

    然后不等她从惊慌中反应过来，将伞塞到她的手中，然后冒雨就追了上去。

    苏小晚直到手中传来沁凉的触感，才握着伞柄温热的地方，那是男人残留的温度，忍不住担忧的惊呼:“御沉……”

    声音隐没在朦胧雨雾中。

    小偷没想到下雨天居然还有人追着他一直跑了几条街，一时苦逼认命的把钱包会给司御沉，靠在墙壁上，大口喘着粗气，耷拉着一张脸发誓道:“大爷……还给你……我……我下次一定不偷你女朋友的钱包了！”

    司御沉脸气定神闲地接过钱包，得饶人处且饶人，给小偷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就转身离开，丝毫看不出刚刚跑过几条街。

    不到十几分钟，司御沉就拿着钱包回来了。

    司御沉将钱包递给苏小晚，丝毫没有落下她惊愕的目光。

    直到司御沉压迫的窒息传来，苏小晚才从晃过神，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凌乱的短发发尖微微湿润，竟有些年轻的稚嫩，俨然十八岁的小伙子般的感觉。伸出手拿过钱包，并把他的伞还给他，然后不自然的垂下头。

    握着雨滴侵湿的钱包，微凉的触感，苏小晚只觉得掌心一片温热，连同她的脸都有些不自然的微热。

    “你头发湿了……”

    “我知道。”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

    身上还是青竹的香气，清冽又冷峻的气息。司御沉虽然是外科医生，但是他不像别的医生身上都是难闻的消毒水气味。不过他偶尔抽烟，所以衣服上染有淡淡的烟草味。

    苏小晚眩晕于男人的气息，静默地站在伞下，然后抬起头和男人对视。

    “你……来找我？”

    苏小晚打破了久违的沉寂，她想淡漠，却无法欺骗自己的心。

    司御沉将苏小晚眸中的波动收入眼底，深邃的眸底敛起一丝波澜，从喉腔发出一声性感的“嗯”音。

    “爸明天从德国回来，他想让两家一起吃顿饭……还有把我们婚礼的事安排一下。”

    “婚礼？”

    苏小晚眸底有抑制不住的疑惑。

    司御沉看着苏小晚惊讶的目光，心底微痛，原来在你心里我给你的连这点都没有……

    “嗯，爸说……不能亏待了你。”

    苏小晚含笑质问:“那你呢？”

    司御沉喉头一哽，半个字都吐不出。

    苏小晚收回目光，偏过头眼底掩饰过落寞的苦笑，半晌，只听到她细碎轻盈的声音道:“御沉，我想知道你爱的人是不是……一直都是姐姐？”

    “小晚……”男人眸波被搅乱，破碎的声音哽在喉头。

    ……

    苏小晚回到酒店，没看到许栀，给她打电话果然在慕浅川酒店，说今晚不回来了。

    洗完澡后，苏小晚就躺在床上，脑海中却一遍遍放映着今晚男人离开的背影。

    ——御沉，我想知道你爱的人是不是……一直都是姐姐？

    ——小晚，她和你不一样。

    呵呵，不一样？

    是啊！

    不一样！

    她是你的此生挚爱，我不过是时过境迁。

    人生若只如初见，御沉，你真的不爱你的小晚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