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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接上,面色无奈道:“这小子是不是你们家的啊?!”
看似无意,却朝老板娘摊开手掌。
“是是是,官爷,我儿子今年十八!你看,准没错!”老板娘从柜下搜出一串铜钱,悄悄放在那只手掌上。
“唉,不像啊?”另一位摊开两只手掌。
老板娘又忙搜出两块沉重银锭,朝两位官差手上放。
“嗯,老王,仔细一瞧还是挺像的。”官差将银两放入怀中,笑道。
“李家长子,李圆跟我们走吧!”官差搭上手来。
夭小龙肩上犹如上了一副铁夹,吃痛,由不得抵抗。
想骂些什么,却偏偏不敢开口,夭小龙咬破嘴唇。
见他被官兵押出客栈后,老板娘马上闭门下闩,连忙喘气疏散心中紧张。
“怎的,老板娘,客人呢?”厨子正打着哈欠出来。
“还什么客人!这三天不开门了!”老板娘不敢抱怨,又庆幸自家儿子逃过一劫。
“怎的,不做生意了?”厨子问道,好不容易才穿好衣服。
老板娘忽然一阵胸闷,明明关了门,却有股不安伸了进来。
“砰!”厚实的木门连闩一块儿倒地,客栈内灰尘四起,亮光也闯了进来。
老板娘还未有反应,又有两物飞入客栈,正好落在木质柜台上。
待老板娘和厨子看清那圆滚两物,当下双脚发软,那厨子更是吓得直接倒地。
是两位官差的头颅,脸上还带着嚣张气焰。
似乎还沉于嚣张中未醒来,就被人扯下头颅。
其头顶,头皮被扯开一大口子,面上全是血污,颈脖之下还连着筋肉,一颤一颤。
“掌柜的,拿酒来~!”有声豪迈,踏着初晨阳光大大咧咧闯进。
夭小龙门外瘫坐,脸上血迹斑斑,两具无头尸体横在一旁,犹在不断抽搐。
客栈门前青石板路上,血流一地。
夭小龙手中有冷汗,不敢把头抬起来。 刚刚那两个官差只不过是骂了句不长眼,话都没说完便被摘掉头颅。
一股压迫感袭来,夭小龙感到胸闷,喘不过气来。
再回头看那一袭青衫黑发。
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甚是爽朗。
就是这样一个爽朗人物,竟杀人都不眨眼。
完完全全没事人一般,就踹开客栈门扉,甩头颅要酒喝。
凶残,也厉害!
夭小龙突然站起,竟不自觉走进客栈。
老板娘声音颤抖,尖尖说道:“虫子!去,去拿酒!”
夭小龙一步步走过那人身边,心脏快要爆炸。
“慢着。”这青衫男子说道。
夭小龙身形一顿,冷汗浸湿衣衫,仍然不敢抬头,只看向那人黑布鞋子。
“再要五斤牛肉!”青衫男子说道。
夭小龙点点头,去拿酒。
同时老板娘暗踹那厨子一脚,那厨子屁滚尿流地跑进厨房。
夭小龙于柜台上拿酒折返,放于青衫客身前桌上。
栈内一时冷静无言,夭小龙准备去柴房搬木。
刚一掀门帘,就被老板娘扯住衣角。
“客官,厨房只剩些熟肉,奴家得去隔壁买些,一会就好。”老板娘笑着说,脚下却是猛颤不止。
“快去快去。”青衫客毫不在意,端起酒壶就喝。
如释重负的老板娘马上先夭小龙一步跑走。
留下他与柜台上血淋淋的头颅对视。
夭小龙站直,面色苍白,心中仍然喘不过气,身上冷汗不止,压迫感笼罩了整间客栈。
忽然,有一物猛然撞入客栈,直直朝青杉客飞来。
厚实的木门门柱被撞缺了一块,连带碎木屑都变成弩箭一般射向青杉客。
青杉客头也不抬,凭空一掌,一股掌风就把来势汹汹的物件打散,钉入门墙。
夭小龙被动静吸引,一看钉入墙上的物件,竟然是一块石头。
“郑毅!你还敢杀人撒泼!真当目中无人了?!”有浑厚声音而至。
“得了,温如良!追命薄上都划掉我名字了,你还追来做甚!”青杉客言语间带着不奈何。
“魔头!滥杀无辜还有理了!”光亮被遮掩,门口现出一具精壮身体。
一身黑色短打劲装,一圈棉布将泼墨长发束起,一张棱角分明的干净脸庞,一双绑腿踩在倒下的门板上。
“喝酒吗?”青杉客问道,伸出酒壶。
“喝!”温如良喝道,踢起一张长凳,向青杉客飞去,“喝个屁!”
“你都追着我杀了两年了,还不够?!”青杉客收回酒壶,身形稍稍一躲,擦边闪过那张长凳。
长凳拍在客栈墙上散成木条。
“不杀你,温某誓不回阁!”温如良拍向旁边桌上筷筒,几十只筷子连带那木筒似铁箭般射向青杉客。
“你这脾气,比乌蛮好不了多少!”青杉客似猴一般,拎着酒壶跳开。
铁箭般的筷子咄咄插在木桌长凳上,后那木筒竟直接把厚实木桌打散了!
“少废话,你敢不敢和我打?!”温如良怒道,终于欺身相前。
“打打打。”青杉客郑毅回应,轻轻一跳坐于客栈梁上,又喝一口酒。
“下来!”温如良气极,脚踢木桌。
那几十斤重的沉木桌竟被急速踢上高梁。
郑毅见状,无奈道:“这就下来。”
一招贵妃躺,竟然躺在急速上升的桌台上。
桌台落地,轰一声散成几十木片,温如良抬腿往下一跺。
郑毅一个翻滚,堪堪站起,扶在门柱上,又喝一口。
柜台边,夭小龙早已经无视桌上人头,目不转睛盯着两人相杀。
有冰凉一物贴于衫内胸前,是那枚云平天鉴。
夭小龙脑中想起一个声音,脑中迷迷糊糊有七尺男儿一丈长刀的影子晃动。
“不去做的话,就再也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