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花灯落在了黎然的怀里。
围观的人都默了,刚刚还人声如潮的街道顿时静如空山,连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只有炎煊扑棱着翅膀飞了出去,在花灯上方落了下来,昂首开始踱步。
这个结果太出乎意料,且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后,围观的人忍不住大声欢呼起来。
凤倾玦在欢呼声中曼步走了过去,衣带当风,姿态曼妙。
“黎然,拿好灯,我们走了!”她勾唇笑道。
“请留步!”身后一道清冽的声音传了过来。
凤倾玦眯眼瞧了过去,只见萧彻快步朝她走了过来。他不管走得多快,步子永远很稳,就好似他这个人,永远都成竹在胸,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样。随着他的逼近,有酷烈的威压无形中迫了过来。
凤倾玦微微勾唇,这就是当今圣上。他似乎只会对心爱的人笑。旁人眼里,他是冷面的判官,一旦确定了要诛灭你,他就永远不会放手,直至让你灰飞烟灭!
“请问皇上有事吗?”凤倾玦翩然回身,头上的珊瑚朱钗的红色珠串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摇曳,华美中透着几缕幽艳。
萧彻微微挑了挑眉,冷声问道:“这盏花灯如今是你的了,不知你卖不卖?”
“卖啊!”凤倾玦想也没想就说道。
“多少银两?”萧彻问道。
凤倾玦低眸看了一眼黎然怀里的花灯,颇为踌躇地说道:“卖多少银两好呢?这么好的花灯!”
萧彻冷冷扬眉,准备接受凤倾玦的狮子大张口。
“可惜我不缺银两,只好不卖了!”凤倾玦摊手道。
“那你缺什么?”萧彻眯眼问道。
“我缺什么呢?”凤倾玦扭头问身畔的黎然。
“缺男人!”黎然不假思索地说道,刚说完他自己都不争气地脸红了红,其实自己不就是凤倾玦名义上的男人,帝凰妃。
凤倾玦睨视着萧彻,勾唇笑道:“听到了吗?皇上肯换吗?”
八哥儿在花灯上玩够了,忽地飞到凤倾玦怀里,学着她的话道:“皇上肯换吗?肯换吗?”
倘若是一般的男子,听到这句话,恐怕早就怒了,就连此刻那些围观的人们听到一人一鸟这样说,都有些愤怒。
就连黎然都在心里不断地嘀咕,这妖女太无耻了,一个花灯就想换一个男人。
可当今的天阑帝萧彻却也不是一般的男人。他听到凤倾玦这句话,连眉梢都未曾抬一下,只唇角的弧度轻扬,扬起一个嘲弄的笑意。
“抱歉,朕已有心仪的女子,怕是无法照顾你的生意,只是这盏花灯,我是势在必得,你开个价吧!”他极缓极慢地说道,只是话语里却已经当凤倾玦是一个青楼的妓子了。
倘若是一般的女子,听到这句话,恐怕也早会怒了。只是凤倾玦也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抚摸着怀里八哥儿的羽毛,唇角上依然挂着慵懒的笑意:“人不能换,那就换皇上身上的东西吧!”
凤倾玦说完,便抱着八哥儿开始围着萧彻转圈儿。含波潋滟的美眸凝视在他身上,兴味的眸光逡巡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落在他手中握着的乌金马鞭上。
“这鞭子不错!”她曼步上前抚摸了一下鞭梢。
萧彻眯眼道:“你若是喜欢,自可拿去。”
凤倾玦摇摇头,道:“哎——可惜我不爱骑马,用马鞭没用。这把刀也不错。”她目光一转,凝注在萧彻腰间配着的刀上。
这把刀的刀鞘是黑色的,透着古朴而酷冷的杀气,可以想象,里面那把刀一旦出鞘,会是怎样的冷厉。
“然儿,你不是缺一件兵刃吗?这把刀你喜欢吗?”凤倾玦指着萧彻腰间的佩刀问黎然。
黎然冷汗如雨,心说:姑奶奶,你能不能别扯上奴才啊!当今的天阑帝的刀是谁都能要的吗?借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啊!
他算是明白了一件事,跟着这个妖女,早晚不是死在她手上,就是死在她的敌人手上。
“不喜欢!奴才一点也不喜欢。”黎然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
“这把刀怕是你们要不起吧!”为萧彻牵马的侍从终于忍无可忍,上前训斥道:“这刀身上还雕刻着可以调动兵马的军符,你要得起吗?”
“这样啊!”凤倾玦颇失望的样子,围着萧彻又转了一圈,眸中忽然一亮,好似发现宝贝一般,凑近当今圣上身前,瞪大眼睛看他斗篷里那件玄锦镶裘边的骑马装。
她凑得很近,头上挽起的发髻蹭到了萧彻的下巴,隐有女子身上的暗香沁入他鼻间,葱白的手指还在他胸前的衣料上摸了摸。
萧彻忽然感觉到自己好似一个等待估价的货物一般,他厌恶地后退一步,一把挥开了凤倾玦的手,冷眸危险地眯了起来。
凤倾玦轻扬唇角,缓缓道:“皇上这身骑马装很好看!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我就要这身骑马装了,我家然儿穿上这身衣服也一定像皇上一样威风!”
本书源自看书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