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神来的时候,手中的那根头发,早已在拉扯中不见了。
我觉得我不行了,我身体养的再好,也应付不了这个不知道是真疯还是假疯的疯婆子。我赶忙喊护士来支援,一边瞅准了她的脑袋,使劲一扯,又拨拉下来好几根。周姨妈又一次发了狂,但是这次,她再狂也没用了,护士进来,一针下去,不疯都得乖乖在那躺着了。
“要去处理一下吗?”护士惊恐的看着我手腕上深深的压印,脸色不自在。
“没事。”我疼的到倒抽一口凉气,使劲的甩甩手,胡乱的抽出湿纸巾抹了抹。
“哎,她的病情可是一次比一次严重了,上次还只抓人,这一次,居然咬得这么深了。你还是跟我去处理处理吧,最起码,咬得这么深,要消个炎呗。”那护士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那眼神,好无奈。
话都这么说了,我没再推辞,跟着护士走。在路上,没话找话的搭话。“我姨妈现在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她这个样子,好的了吗?”
“我不知道。”护士摇摇头。“有些送进来养几年就好了,也有的,一直好不了呢。”
“有没有可能?有的人事实上没疯,却是因为大受打击,或者不愿面对现实,或者逃避责任,所以就跟疯了一样呢?”我努力的阻止语言,想要不直白的表达出,我怀疑周姨妈是装疯这回事。
“我不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那护士笑了,摇摇头,给了一个最笼统的回复。但是,就这个回复,也就够了。是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肯定有人会装疯来逃避法律制裁,不是吗?
不过,眼下,这个不是我应该关注的。我现在应该关注的,是我手上的这几根头发,不是吗?
出了精神病院的大门,坐上车,在开车之前,我给徐卿瑞打了个电话。“能帮我弄到一根乔爱的头发吗?你去她的办公位那里,找找她旁边的垃圾桶或者椅子或者什么的,随便给我捡一根就行。”
“你要头发做什么?做亲子鉴定?”徐卿瑞很聪明,但是这个聪明的问题,我却没有直面回答。有些事啊,说的太明白了,就不好了。
挂了电话,我把头发用事先准备好的小袋子装起来,封口,开车回家去。我觉得,我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很快就到家了,进门之前,我特意撸了撸自己的袖子。我不得不承认,周姨妈很聪明,她咬得地方,正是我的手腕往手背那边偏一点,咬起来又疼,而且还不好遮掩。我望着这个深深的牙印发愁,最终还是选择了就这样坦荡荡回家去。
这一天,蒋良回家了,现在的他,习惯就保持得跟过年前一样,一周回一次家。他这个习惯,就好似一切还没发生,就好像我们还只是分居一样,只有我自己知道,不是分居,而且面临崩溃的边缘了。
吃饭的时候,我那只被咬的手,掩藏了一晚上,终于无处遁形。婆婆脸色怪异的看了我一眼,竟然没问,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不愿戳破这岌岌可危的关系。倒是蒋良,也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最终又收回目光,若无其事的夹菜。
就因为他的这一眼,我不由自主的也去看了他一眼,我忽然发现,他竟然白了一些,仔细一看,原来是脸上抹了什么。我觉得很奇怪,毕竟,蒋良是从来不在脸上抹什么东西的人啊!转念一想,也许是他口味改变了呢,也未可知,是吧!
一顿饭,吃的不见硝烟,却又烽烟四起。
饭后,我照例回房去,我不想理他,我准备等缓一会儿,宝宝睡了,再去找他谈谈。宝宝醒着的时候,不适合吵架。
这一晚宝宝也奇了怪了,像是察觉到了这父母不和的气氛似的,死活不肯睡。没想到,十点多,宝宝才刚哄了睡去,蒋良却先我一步,来敲我的门。
他一手提了一瓶红酒,一手握了两只高脚杯,他用瓶底敲了敲门,看到我,他半倚在门框那里,说。“罗漫,我们各自都冷静一周了,关于离婚不离婚,我们谈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