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要离婚,只是婆婆不让我走,还不肯把孩子给我。一桩有阴谋有谋杀有欺骗还有拐卖婴儿的蓄谋已久的婚姻,被我说成了普通的因为感情不和的离婚大战。我想,只有这样,我妈才会好受一点吧!
“你才26,蒋良都36了,也难怪你婆婆不肯把孩子给你。”我妈沉沉的叹气,像是在沉思,过了一会,又抬头来问我。“哎,漫漫啊,带的走就带回来,实在带不回来,咱不能跟蒋家火拼啊,拼不起啊!说句私心的话,你是妈的女儿,妈虽然也心疼外孙,可是妈心中最重要的,还是你过得好不好。外孙再重要,也是心中他是你生的,所以才重要。你还年轻,妈不希望你为了一个孩子把自己搞的无路可走。妈活了这半辈子了,官大压人这事,又不是没见过。所以,妈不能给你什么好的建议,也不能帮你什么,妈妈只能劝你,在没有完全把握的情况下,该放弃的,就放弃吧!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我妈一席话,又把我搞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我妈说的,我又何尝不懂。只是,她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她不知道我为这个孩子付出了多少,不知道我为了这个孩子,又受了多少苦,做了多少事儿。我这个怀胎十月,比其他人更严重,所以这个孩子,是我注定无法舍弃的。只是,这些话我无法跟我妈讲罢了。
“漫漫,我还没告诉你,你爸是怎么死的吧?”我妈的目光,直直的盯着茶几上热气已经快要冒完的水杯,端起来,喝了一口。“你爸只是个小兵,我跟他,是相亲认识的,感情也不是很深厚。你爸只是个小兵,后来过了几年,我生下你和你弟弟,他也升了一级。91年的时候,他转业了,从青岛回来,带着我和孩子们。他在我们那个县上,做了一个小小的警察。本来,生活是很平静的。那个年代,也没有像现在这么乱,没有这么飞车党啊,也没有这些闹事的,工作倒是简单的很。可是,你爸却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死了。那时候,是93年。我也曾愁啊,想讨个说法,但是转念一想,我又去哪里讨呢。我带着俩孩子,也没读多少书,你爸不在了,更没人帮我。后来,赔了点钱,还给我换了个工作,我一下岗女工,去邮局做了,时间久了,我觉得也过得去了,也觉得我必须振作起来,养活你和你弟弟了,所以,一晃二十多年,也就挺过来了。”
“这世间事啊,本来就没那么多的公平,抓住自己抓得住的,知足常乐,就行。不然啊,民与官斗,注定是头破血流,还人财两空。”我妈把那还带着温气的杯子端起来,拿到我手上,看看我,一脸慈爱的笑。“你爸去世的时候,你才4岁,你弟弟2岁,我也才25岁,一晃22年,我都快五十了,妈这半辈子就这么过去了,也没多大希冀。豪门生活,过得去就过,妈妈只当是你幸运。过不去就回来,妈妈在这里,家在这里,还有大好的时光,等着你。”
这是我第一次,听我妈说起我爸的事,我觉得难受,我只知道我爸是个小警察,也知道他是执行任务的时候死的,却不知道,他死的那样的仓促。
我小心翼翼的看向我妈的眼睛,问了一句。“执行什么任务?偷鸡了?还是摸狗了?”很抱歉,那个年代,我唯一能想得到的,就是偷鸡摸狗的事。
“这有什么好问的,二十多年了,当初他的领导,都快不在了。”我妈却抹了抹眼睛,收起空杯子,去厨房了。
她在厨房洗杯子,我只听得见哗哗的水声。过了一会儿,我又听见我妈喊我,我屁颠屁颠跑过去,她却只对我说:“你该回家了,回去吧!”
我看到我妈那本来就肿胀的眼睛,眼泪流出来了。我觉得心痛,我明白是我自己挑起我妈的伤心事了,站在门边,没动。她却一把推开我,关了厨房的门,大声喊道。“回去啊!一日没离婚,你就一日还是蒋家的媳妇。对不起你的是蒋良,不是你公公婆婆,你一做小辈的,不要摆脸色给人家看。”
我妈在厨房里,自始至终,没有再出来。我看着她一遍一遍的冲水,一个杯子,洗了不下几十遍。我再也看不下去了,料想她是不想见到我,便也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出去了。
我要回家。是啊!一日是蒋家人,就要守一日规矩。现在让他们捉到了我的把柄,到时候离婚的时候,就更没理了,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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