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回到医院,小时候家里那样的家庭环境,十六岁之前在乡下的放养,十六岁到十八岁灰暗的高中生活,二十二岁时那唯一一次分手,都促进我成为了一个坚强的人。
婆婆的话让我明白,不管她喜不喜欢我,不管我以前家境好不好,我现在是蒋家少奶奶,这是毋庸置疑的。而且,我的确需要好好养身体,养好身体才是正事啊。
葬礼之后的第三天,表妹王娇爱来医院看我。这是那日惊鸿一瞥之后的第一次见面,她对我的态度挺友好的。比起蒋良的正牌妹妹蒋好,的确是热情了太多。
我们俩聊了很久,虽然蒋家人直到这个时候都忙得没出面,但她的出现,让我住院时压抑的心情,舒缓了很多。
这一天,我们交换了手机号,qq号,和微信。她是与蒋家有关的第一个对我好的女性,我们愉快的聊了一下午,她耐心的开解我,我们宛如一个相处多年的姐妹。
住院满一周后,我终于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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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家里的厨师精心的准备了一桌饭菜,在座的有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蒋家刚回国的远房表妹——王娇爱的母亲周舜瑛。但令我意外的是,同为刚回国,王娇爱,却没有来。
席间,我已经知晓了王娇爱家与蒋家的瓜葛。周舜瑛的外婆,与公公蒋正的爷爷,是堂兄妹。算起来,这亲戚关系,刚好到了第五代,还是有点远的。不过,据说家族人丁稀少,周舜瑛与蒋正的关系也很好,都是当做亲表妹来看的。
吃饭的时候,婆婆不断的嘱咐我和我妈多吃一点,热情极了。
周舜瑛,婆婆叫我直接喊她瑛姨,她对我,也很热情。
饭后,婆婆吩咐保姆吴姐给我妈收拾了一间客房,当晚我妈就在这里住下了。
现在还不能淋浴,所以我只是简单的用热水擦了擦,不过七天了都没好好洗一洗,面对着出身军人的爱干净的丈夫,哎,我也是醉了的。
但是,当我一爬上去,睡在右边的蒋良,直直的瞅了我一眼,皱皱鼻子,直接就翻了一个身,转了过去。
我顿时心塞,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嫌我脏?
黑暗里,我的手指在被窝里局促的绞着,眼眶里的湿意,也泛滥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差点就要做母亲了所以自己的思维更加的敏感,我只知道,他这个动作,伤害了我。
我努力把泪水挤回去,睡不着。那双无处安放的手,再三挣扎,还是抓上了他的睡衣下摆。我的询问里含着委屈:“我没办法,不能好好洗一洗,你嫌我脏吗?”
“你想多了,我怎么会这样想呢。”他转过身来,有些尴尬的瞧着我。“怀孕了我们就分房睡,时间久了,现在倒不习惯了。”
这倒是事实。怀孕以后,为了防止小两口**,婆婆就提议让我们分开睡,我以前住的,正是我妈现在睡的那个房间。
话说到这个份上,倒又词穷了。太久没有说话,更是不曾好好聊过,在这个我们共同悲痛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来打开这个话匣子。
我收回自己的手,相信了这个解释。我平躺在床上,希望睡意快意侵袭我。但悲哀的是,越想睡,越睡不着。
磨蹭到十点,我还是没睡着。我又伸出手,抓了抓身旁的人。我听见了他粗重的呼吸,我猜他也没睡。我问他:“儿子死了,你难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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