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他话音刚落,口、耳、鼻中便纷纷溢出血来,竟然就这么面带微笑的倒了下去!
“师傅!”那年轻太医惨呼一声,死死抱住陈医令的身子,面色煞白,几乎要哭出来。
“来人,”萧锦皱了皱眉,“看看陈医令。”
不多时便有人上来检视,回禀道,“启禀娘娘,陈医令已畏罪服毒自尽。”
“拖出去,枭首示众三日。”萧锦淡淡道,“法不严不足以正视听,有些歪风邪气,是当好好正一正了!”
“是。”
“行了,别装模作样了。”待到陈医令尸体被拖出去后,萧锦嘲道。
方才还悲痛欲绝的年轻太医此时早已站起了身,面上哪有半分哭过的痕迹,“见过娘娘。”
萧锦叹息了一声,“倒是费了老大功夫才名正言顺地把你弄进来,牵机,陈医令所言是真还是假?”
“是真。”牵机抬起头来,他一双眼睛极黑,此时看起来竟是有几分瘆人的意味。
萧锦也未多问,“你便按照你那便宜师傅的安排,在太医院夹着尾巴做人。”
“怕是不足以服众。”
萧锦却反倒笑了起来,“你倒是口气大,先去天牢里住上一阵子,待到风声过了本宫自然放你出来。”
唤作牵机的年轻太医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再次跪了下去。
“来人,把此人打入天牢!”
待到只余萧锦和青浣之时,后者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娘娘,您说皇上这事,是真还是假?”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萧锦嗤笑一声,“反正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事情的真相,那又有什么干系?”
千栩宫。
夏望之正搂着容嫣寻欢作乐,歌姬唱着娇媚的南人小调,简直快活似神仙。正当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了煞风景的敲门声。
“皇上?”王太监的声音里略带了几分焦急。
夏望之知道此人是个晓得分寸的,若不是实在紧急的事情也不会来找他,正要不耐应声时,一条藕般的手臂缠上来,容嫣娇声道,“皇上……有什么事要现在去?”
夏望之顿时心花怒放,几乎要按着她再胡来一回,便听得王太监尖细的阉人声音再次响起,“皇上?”
这下就算天大的兴致也没了,夏望之怒道,“滚进来!要是不是大事朕就砍了你的狗头!”
“是是是……”
王太监进门时,容嫣正满面红晕地为夏望之系里衣的衣扣,房内气息糜烂,一眼便能看出他打扰了什么好事。
见此情景,王太监满是肥肉的脸上冒着油汗,心中暗暗叫苦,“皇上,皇后娘娘正带人在太医院查案,说奉了太后娘娘的旨意,要拿了胆敢泄露皇上脉案的贼人!”
容嫣正系着衣扣的手一顿,惊讶地轻呼一声,“这……”
夏望之皱了皱眉,“这是太后的意思?”
“是。”王太监知道扰了主子的兴致,忙不迭将功赎罪,竹筒倒豆子般把前因后果说了个明白。
得知陈医令畏罪自尽,牵机被打入天牢后夏望之的脸色已黑如锅底,重重一脚将桌子踹翻,零零碎碎的东西滚了一地。
“她倒是越发胆子大了。”夏望之冷笑道,“还真当我大夏是她萧家的不成?”
“皇上……”听得死了人,容妃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死死拽住夏望之的衣襟,声音中满是惊慌。
“既然是太后的意思,若是不找出点什么,她萧锦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夏望之有些烦,伸手把容妃搂在怀中,用力揉了几揉才开口。
容妃心满意足地趴在夏望之胸前,温言道,“皇后娘娘也是为太后办事,皇上不必太过往心里去。”
夏望之挑起她下巴,调侃道,“嫣儿就是好心,她抢了你的位置,你还帮她说话?”
此言一出,容嫣的脸顿时白了白,心却狂跳起来。
她虽号称是夏望之的宠妃,却完全猜不透夏望之的心思。他到底是真心想除去萧家,还是在暗示她容家还能更进一步?
“嫣儿心跳得好快,”夏望之状似无意道。
容嫣暗暗深吸一口气,声音更娇了几分,“在夫君怀里,嫣儿如何能不心跳?”
夏望之哈哈大笑起来,“还是嫣儿知情知趣。”
“太医院那边你好生看着,别让她闹得太大就行。”夏望之调情之余不忘吩咐了一句。
忠心耿耿的王太监点头哈腰应了,忽然想起一事不对,“皇上,万一娘娘下令搜查怎么办?”
“随她搜去,”夏望之嗤道,“你还怕她吃了你不成?”
“是是是……奴才这就滚。”
这厢夏望之正温香软玉,那边萧锦已经雷霆手段找到了替罪羊。
太医院众人险死还生,一时间只觉得在做梦。
萧锦轻飘飘撂下一句话,“既然皇上身子不妥的事已是‘众所周知’,那么希望众位能在接下来的一年内给满朝文武一个皇上身子‘已然大好’的消息。”
她方才的手段已经镇住了所有人,太医们纷纷喏喏称是,萧锦冷冷地瞥了诸人一眼,转身出门时连个眼风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