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再没有狐裘加身,因为不论天气如何严寒,却根本无法企及心里那种冰封般的温度。
时隔几天,冷月在天色刚刚泛起清辉的时候,便站在了郊外封柒夜的石碑前,依旧是几日前的样子,周围也始终有精兵把守陵墓。
石碑顶端,堆积着一簇白雪,冷月上前将雪花拂开,纤纤指尖触摸着冰凉沁骨的石碑,一切如旧,完全不给她任何希望。
当天,是她亲眼看着封柒夜下葬的,如今这里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她有怎么能再奢求昨夜的人真的是他。
冷月沉沉的吸着刺骨的凉气,孤身落寞的站在石碑边,樱唇扯出自嘲的笑意:“封柒夜,原来这就是诀别!为什么偏偏是龙渊!如果是你,该有多好!”
眼窝有些干涩,瑟瑟寒风中,冷月遗世而独立,自此一席素白长裙,再无其他颜色。
渺渺天地之间,周围岿然而立的侍卫,一处墓塚边,是冷月无法散去的悲凉。这样凛冽的天气之中,没有任何人发现,在不远处的林中一角,一抹墨色衣袂被寒风吹拂撩动,如雕刻的容颜,绷着冷峻的弧度,远望却不能及,近身却不能语。
那双凌厉的双眸中,噙着一抹剧烈的心疼和挣扎,单手扣紧身侧的树干,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冷月半垂着眸子擦拭着石碑,口中喃喃自语:“你说为何偏偏是龙渊,他和你长得那么像,简直就像是兄弟一样。这样日日对着和你相似的容颜,你也不怕我移情别恋嘛?”
就好似*间的吴侬软语,冷月僵硬的扯着嘴角,即便知道他听不见,但也一直絮絮不迭。
忽然间,冷月心头失速的跳动了一瞬,似乎感觉到来自身后一抹强烈到无法忽视的视线,冷月拧着柳眉,慢慢回眸之际,却发现除了那些侍卫,就只剩萧索的枯木树林。
轻嘲一笑,冷月暗自摇头,看来她是*没睡,产生幻觉了!怎么会以为是封柒夜在看她,就算是看,也应该是在天上吧!
这边冷月在封柒夜的墓前暗自品尝悲喜,而京城中却已经大乱。
金銮殿中,封远望着下面将近半数都十分狼狈的官员,每个人的脸颊上还带着伤痕,甚至还有两个人,是被侍卫抬着担架进来的。表情微微一凝,旋即就听到其中一名担架上的大臣说道:“皇上,下官所说绝无半点假话,此事确实是卓将军所为,若不是贤王极是赶到,下官不敢想象后果如何!”
“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斋月楼一探究竟,如今斋月楼中一片狼藉,昨晚的事,整个京城的百姓全部都亲眼所见!此事,还请皇上定夺!”
昨晚险些命丧斋月楼的大臣,全部都面带恨意的对着封远说着,每个人脸上的伤痕足以说明一切,就连百官之首的丞相,脸上的神色也有些难看。
“卓将军何在?”
封远凛着表情,有些暗黄的脸颊紧绷着,紧抿的唇角也透露出些许怒气。转眸就看着身边的安秀问着。
“回皇上,卓将军昨夜并未回宫,要不奴才派人……”
震惊内外的屠杀大臣一事,早在安秀陪着封远上早朝的时候就有所耳闻。特意提前命人查探了一番,才发觉一直住在宫内的卓青天,昨晚并未回来。
闻声,封远剑眉蹙拢更频,冷着脸不语,而大臣也纷纷带着期翼和果决的神色望着他,卓青天做了这样的事,如果不罚,简直天理难容。
“皇后娘娘驾到!”
就在金銮殿中的气氛有些凝滞的时候,门外的小太监忽然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闻此,所有大臣全部回身看着殿门。
只见,卓青柔此时再没有平日的端庄温婉,提着宽大的凤袍就步伐匆匆的来到金銮殿,入内看都不看那些面色带着狐疑的大臣,开口便对着上首的封远问道:“皇上,此事一定有什么误会!”
封远望着卓青柔焦急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讽刺的神色,但面色却依旧冷凝,忽而开口:“皇后所说的是什么事?后宫不得干政,皇后难道又忘了?”
卓青柔心焦与卓青天的事情,所以也根本不管封远的话是否意有所指,直接说道:“皇上,事关大哥的声誉,臣妾不得不管!”
“声誉?皇后娘娘,他还能有什么声誉,你看看臣等的模样,简直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