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点着头,拉了老公走了。老公有些担心的看看我,我点点头,示意他没事。
黄八问我,“萌萌,那个蜡烛带了吗?”
我忙从衣服里拿出了蜡烛给他,他却没有接。“萌萌,你把蜡烛点燃吧!”
“好!”我燃了一张符,蜡烛被点燃了,一个小小的火苗,跳动着燃了起来,我怕有风,用手去遮挡火苗,“别挡!”黄八叫了一声,我吓了一跳,忙把手拿了下来。
那火苗跳得十分弱,我盯着它,担心它会灭掉,可是它依然十分顽强的燃着,没有要灭掉的样子。
黄八也盯着蜡烛,眼睛一眨也不眨。突然那火苗跳动的快了起来,一股黑烟从火苗上升起,我感到头一晕,倒在了地上。
周围非常的黑,我试着睁开眼睛,可是依然什么也没有,一点火光闪了起来,虽然不大,却给了我一些勇气。我记得刚才是在山上,怎么会突然这么黑呢,我是不是又过阴了?我摸索着向那火光爬去,感到周围的气温让人有点接受不了,刺骨的寒气,让我全身打着哆嗦,手指触到的都是尖锐的石头,触手生疼。我的手和膝盖好象都磨破了,什么也看不到,我想站起来,可是又不敢,因为在恐惧的驱使下,我没有那个勇气。
我越向火光爬,就越觉得四周有东西,他们和我一样在爬。那是一种感觉,黑暗中你可能看不到什么,但是人是有感觉的,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是什么?我用手摸向四周,什么也摸不到,可是那种感觉还在,甚至更强烈。“师伯!”我试着张嘴叫黄八,刚才我不是和他在一起吗?可是发出的声音却没有任何的意义,那只是一种无意识的低吼,象动物一样的低吼,我怎么了?恐惧再次抓住了我的心,“师父,师伯,我害怕,你们快来救我!”我又喊着,还是无意义的音符,好像一个没有舌头的人,在用翻卷的舌根,发着无意义的声音。
不要这样,我心里大喊着,向那火光拼命的爬去,也不去管我还会不会受伤。可是那火光好远,怎么爬也爬不到地方,我哭着,谁来帮帮我。灵光一闪,我想起了老仙家,我想摸出一张符,可是当我摸向自己的身体,我却感觉不到它的存在。我有疼痛的感觉,可是我的身体我怎么摸不到?我怎么了?一瞬间,绝望打击了我,我一下子停了下来,喘着气,我有气息啊,可是我怎么摸不到身体呢,冷静,冷静,静静的想一想发生了什么事。
我可是肯定我是有气息和声音的,尽管我的声音是无意义的吼叫,但是那必竟是有声音的证明,有声音就说明我是活着的。我可以感到疼痛,这说明我的身体是存在的,为什么我摸不到?为什么,我想着,对了,我还可以思考,那就说明我可以控制自己的意识,我能看到火光,我也有视觉。这一切都证明我没有死亡,这一点给了我极大的勇气。身体,身体,我想着,有一种可能,我是在做梦,现在我是在梦魇,或者我又过阴了。过阴我经历了两次,但是两次之中都是我去关心别人的事,一点也没有注意自己当时是什么样子的,难道当时我就是这样一种状态?非人非鬼?
我身边那种有东西爬动的感觉依然存在,我甚至想到我摸不到他们,他们可能就正从我的身体上穿过。我吸了一口气,那个火光是唯一让我知道真相的地方,不管多远,我没有选择。再大的恐惧只要心安一切都能化解,我知道师父不会害我,那么我就一定能走出这个鬼蜮一样的地方,回到家人的身边。
爬,继续爬,我感到全身没有一处是不疼的,我试图站起来,也许这样可以走动的快些,可是一站起来,一股极让人难受的感觉压了下来,我喘不过气来。于是我只好又向前爬行。火光终于近了,那是一个火炬一样的东西,在火光下一个巨大的身影站在那,天神般盯着我,不,是我们。我的周围开始聚满了无数的黑影,和我一样有着形体的影子。那些影子向火炬伸着手,我也正做着和他们一样的动作。静,绝对的静,没有一点声音。我突然在火光中看到了我的手,我的身体,这就是我的身体,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另我欣喜若狂的东西,师父给我的佛珠。
佛珠在火光中闪着柔和的光,让人感到安心。我在心里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那佛珠的光芒便开始大盛。把我的周围照得更亮,那个巨大的身影依然看着我们,一动也不动,但是它被我的光芒吸引,目光向我看来。巨目如电,我打了个寒战。阿弥陀佛,我又在心里念着,佛珠更亮了,我试着张嘴念出这句话,“阿弥陀佛!”我发出的是真实的声音,这句佛号念得清晰而响亮。
“呼!”那个巨大的身影向我冲来,我大叫了一声,便开始向后退,嘴里依然念着“阿弥陀佛!”佛光把我笼罩了起来,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向上升。而那个巨大的影子却慢慢地委顿在地,那火光闪动的越来越快,“阿弥陀佛!”我没有停止念佛号,我心里认定这是唯一让我摆脱困境的办法。于是我越升越高,光芒越来越盛,天亮了。
我摆了摆头,见我还是在那个地方,倒在地上,全身汗水都湿透了。黄八手里拿着那根蜡烛,一脸的喜悦。见我醒了,便把我扶了起来。“萌萌,谢谢你,你帮我除了最难过的一关,我可以走了。”
“我?我帮你?”我莫明其妙的看着黄八。“师伯,我刚才……”我试图把刚才的经历讲给他听。他却摆了摆手,“我都知道了,萌萌,你刚才入了鬼蜮,这个蜡烛叫唤鬼烛,点燃了它,就可以把鬼魂唤出来,而我们都是阳体,根本进不去,你是唯一可以完成这个任务的人。”
“师伯,那个巨大的影子是什么?”我问。
“它是守护鬼蜮的榖,他们亿万年来守护在那里,鬼魂必须要通过那里才会进入冥界,才能完成做鬼的过程。正常只有鬼魂才能通过,而你却让它受了伤,这样我就可以快速的进去了,时间不等人,萌萌,我走了,到底怎么样,你和你师父谈吧。师伯得你帮助,以后定会报答你的。”话声刚落,我见黄师伯和那个大箱子开始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淡去了,一直到全然看不见了。
我感到全身疼痛,好像受了酷刑一般,看了看我的手,全是磨破的伤口,师父给我的念珠不见了,我叹了口气,一瘸一拐的走到车的旁边,扶着车喘了半天的气,才开始招呼老公和小野,可是这两个家伙不知道跑到哪里了,喊了几声,也没有人应。我只好钻进车里,给他们打电话。过了一会,两个人才跑了回来。见我的样子,都吃了一惊,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实在懒得说,告诉他们快回家,我快痛死了。
回去后,玻璃眼什么也没说,给我上了药,让我回炕上睡一觉。我早就睁不开眼睛了,那种从未有过的疲倦,让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