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寂静的偏院之后,随着距离那亮着微弱烛光的房间越來越近,丁力脚下的步伐却越來越缓慢,更是随着一次次的抬起,觉得落下的步伐在逐渐变沉,甚至是让丁力怀疑自己某一脚踩下去会不会在地上留下自己鞋底印迹的凹痕。
即将的见面并不是丁力第一次与柳笙和张语柔同时见面,可上一次却是在扶胥港,以当时的危急形势下,不管是丁力还是柳笙,亦或是张语柔,三者之间谁都不会多去理会彼此之间的关系。
可眼下却是不同,摆在眼前的危机已经解除,哪怕就是暂时性的解除,得到喘息的丁力和两个女子无疑都会多考虑到互相间的关系,特别是思路极为清晰的张语柔。
房间内床榻上的柳笙已经醒了有一会儿了,只是整个人异常的虚弱,就连说一句话都看起來极为吃力,虽然张语柔细心的照顾柳笙,甚至不顾身份的亲自为柳笙喝药,可柳笙也不是傻子。虽然身子骨虚弱,但脑子却分外清醒,脑中不断浮现着在扶胥港时张语柔看向丁力的柔情目光,更是近而回忆起丁力当时那并沒有完全显露却又无法完全遮掩的异样神情。
在被喂药的时候,柳笙也刻意的对张语柔提及了丁力,在柳笙那双饱含担忧却不失爱意的灼热目光下,张语柔也无法将自己的心事完全掩饰,虽然后來张语柔还是成功的将柳笙的注意力转移了,但这也同时加重了柳笙心中的疑虑,或者说从侧面印证了柳笙心中的猜想。
好在的是柳笙自己还是难得的理智,特别是在听到几个大夫说自己已经怀有一月有余的身孕之后,加上大夫们再三哀求般的叮嘱,柳笙倒也尽量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柳笙内心却异常难受,憋屈的泪水只能咬着牙噙在眼眶中不得溢出,满心的苦水更是在见到丁力之前硬生生的憋在肚子里。
房间内的气氛很是压抑,特别对于张语柔來说,就像是胸口被压了一块巨石,连喘息一口完整的气息都感到异常困难。从小到大,张语柔头一次感到一种浓浓的威胁,相比床榻上怀有丁力骨肉的柳笙來说,眼下的张语柔深知自己毫无半点优势。
完全站在自己这边甚至是发誓支持自己的亲弟弟张明志出海逃亡,以张语柔的理解,虽然父亲张匡前不久向自己表达的意思有些妥协,可毕竟那只是一句模棱两可的安慰罢了。而最重要的是,张语柔至此都无法琢磨透丁力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特别是在眼下柳笙怀有身孕之际,张语柔无法想象重情义的丁力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或者说,她根本不敢想。
房间内的气氛太压抑了,压抑到让人无法正常呼吸,张语柔已经忍受不了这种折磨了,对床榻上睁着闪亮泪眸的柳笙低声借口说出门透透气之后,便逃一般的踩着碎步冲出了门外。
当张语柔将房门轻轻的关上,转身抬眸想要看着当空的圆月时,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丁力吓了一跳,整个人抖了一下,单手覆在胸口,心有余悸的喘着粗气,而转瞬间看向丁力的目光变的异常复杂。
“柔,语柔。。”原本就出神的丁力也沒想到张语柔会突然从房间出來,虽然不至于像张语柔那般被吓了一大跳,但也是大吃一惊,刚要开口就想起了之前对张语柔的承诺,顿时将已经开口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并且改了口,随后丁力目光复杂的看着张语柔,顿了顿之后,才沒话找话的说道:“你也够累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笙儿这边,就让我照顾吧。。”
原本天经地义的一句话,从丁力口中说出來之后却很沒有底气,而且语调也是越來越低,甚至是连那双原本最迷人的自信目光也从张语柔身上移开了。
“子义,我想问你一句话…”闻言,张语柔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來的她点了点头,但是并沒有立即离开,而是向丁力投去灼热的眼神,说话的语气也不容任何人拒绝。
见状,丁力也是毫无办法,即便穿过张语柔就能进入房间去看柳笙,可丁力还是无法将脚步移动分毫,因为对于身前的张语柔,丁力认为自己也有一份责任,虽然较之对柳笙的那份责任相比完全可以称得上微不足道,但却让丁力无法忽视。
毕竟,不论大小,那是一份责任,应该由他承担的责任。
“好…”张语柔又微微点了点头,看向丁力的目光中突然涌现出无限坚定,再次开口的语气甚至是有些咄咄逼人:“子义,你爱我吗?”
“轰…”
再一次,丁力的脑袋像是被一颗炸弹击中一般,短暂的爆炸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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