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想知道你母亲的下落?”
因为“母亲”这两个字,乔靳晏愣滞了好一会儿,“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候”
“你知道我母亲在哪儿?磐”
乔靳晏诧然又震惊,失踪那么多年的母亲,他一直有追踪她的下落,但是完全没有消息。
“为什么你会知道?”
莫南天闭了闭眼,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上面写着一个地址,然后那个地方竟然是……
偌大的精神病院四个字让乔靳晏的手颤抖了一下。
“我母亲……”
他错愕得声音都在颤抖,几乎无法将话说完整。
这种情景,这种对话,任谁拿到名片都是相同的想法,莫南天知道他想问什么,只是淡淡的点了
点头,“就算我不告诉你,你迟早也会查到,是时候让你知道实情了……”
“你想说什么?”
莫南天凝重的表情让乔靳晏十分抗拒,因为有种不好的念头在脑海里炸开——
难道他和他母亲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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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是静谧的,莫南天原本打算将这个秘密埋在心里,永远不会让别人知道。
只是……
走到这一步他再不说就真的太晚了……
而当他张开口说了一句话,乔靳晏的脑海里轰隆一声一片空白,整个人就像被硬生生的剥夺走了灵魂。
……
乔靳晏按照地址来到一家建在近郊的僻静精神病院,这里几乎与世隔绝,环境幽静,来接见他的事一位姓李的医生。
他将他带到了一间病房的外面,隔着有铁栏的小窗户,他可以看到病房里坐着一个中年女子,消瘦的,抱着一个枕头窝在床角里,嘴里不停的念叨着:“锦年……我的锦年……”
乔靳晏的眼眶里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他不敢相信病房里神志不清的女子就是他失踪多年的母亲,而她口中念着的名字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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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医生打开了病房的门让乔靳晏进去,他告诉他,不要去触碰夏允珍,更加不要去碰她怀里的枕头,她把那个枕头当作自己失去的小女儿,任谁触碰,她都会发病。
乔靳晏走到夏允珍的跟前,女人根本不看他,两人只隔着一步之遥,却像是活在两个世界里。
女人每一次念到“锦年”这个名字,乔靳晏的心就像被人割掉了一片。
“妈……”
他蹲下身,颤抖着喊着夏允珍。
“妈……我是靳晏啊……”
他握住夏允珍的手,女人被吓了一跳,涣散的眼神一点点的聚焦起来,但只是看了乔靳晏一眼,立刻表现出害怕的摸样,“我儿子死了,我丈夫也死了,别过来,别过来!!”
夏允珍往墙壁上靠,乔靳晏试图靠近被医生阻止,所以早已濒临崩溃的情绪一下子爆发,揪住医生的衣领,逼问他,他母亲到底是几时入院,又为什么会说自己的丈夫和儿子都死了?!
李医生被勒得脸色发青,其实他也是接受这里才五年的医生,但就他知道,这个夏允珍已经在这里住了二十年了……
因为是莫南天送来的人,谁也不敢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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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南天告诉乔靳晏,四十年前,他和夏允珍是彼此相爱的关系,但是因为他是穷小子,给不起夏允珍幸福的生活,所以她嫁给了他的父亲。
但是十年后他们巧合相遇,一时的激情让两人忘记了彼此已婚的身份,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莫南天深信莫锦年是他的孩子,所以悄悄把孩子带走。<
他不知道这样的举动会刺激到夏允珍。
也许是因为愧疚对丈夫的背叛,再加上失去孩子的心痛,十年后再相遇的时候,夏允珍的神志已经不清了,他知道当他发现走失的她时应该把她送回乔家,但是私心让他不能放开她——
夏允珍是他莫南天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他宁愿把她囚禁在精神病院里,也不愿她再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
所以错误的决定,就这么一直维持了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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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南天再怎么用深爱这个词汇,乔靳晏也无法原谅他将他的母亲关在精神病院里整整20年。
如果当初他不把他的小妹妹带走,就不会逼疯他母亲,他要是把母亲送回乔家,他父亲也不会精神恍惚到被朋友欺骗,落得公司破产。
他们乔家家破人亡都是他莫南天害的!
病房里骇人的响声让人不得不冲了进来,莫南天倒在地上,浑身是伤,但他不允许下属对乔靳晏动粗,还呵斥他们都立刻出去——
“乔靳晏,你想杀了我都没关系,但我只有一个希望,就是请你不要让你母亲疯得更厉害,比如告诉她,你爱上了自己的妹妹,还睡了她!”
乔靳晏拳头握了起来。
那就是他最痛的地方,他非但恼怒他和母亲的不/苟往事,更痛苦他深爱的女人竟然就是自己的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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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
乔靳晏总是早出晚归,他说是公事太忙了,莫锦年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冷淡,因为就算是临别的吻,也不再出现。
莫锦年是在稍晚的时候得到了侦探送来的侦察报告,他说宋淑每半年的时候都会去一家精神病院,而就在几天前,他去了那家精神病院暗访,还偷/拍了一些照片。
莫锦年很惊讶的看着偷/拍来的照片,因为照片里竟然有……乔靳晏……
侦探告诉她,乔靳晏探望的女子叫做夏允珍。
和乔靳晏失踪母亲同名……
也是宋淑探望的那个女人……
而宋淑会探望那个女人都是因为受莫南天所托。
莫锦年一个人呆在阳台上,看着那些让她无法解释的照片,如果那个叫做夏允珍的女人是乔靳晏失踪的母亲,那为什么淑姨会一直去看望她?
而且还是父亲让她去探望的,可她从没听淑姨提起过她认识乔靳晏的母亲。
难道说……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里出现,让莫锦年整个人都颤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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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锦年想了很久给宋淑打去了电话,她问有关夏允珍的事,宋淑似乎很惊讶,但很快平复,“锦年,如果你想知道的话,直接问乔先生吧,老爷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了他……”
嘟嘟嘟的电话挂断声,好像是在连接着一个叫做绝望的世界……
莫锦年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她设想过很多莫南天不喜欢乔靳晏,不喜欢乔家的理由,但是无论她怎么想,都不会想到那最不可能的可能……
外面传来了开门声。
乔靳晏看到莫锦年的背影,一步步走向阳台,当他看到桌上散乱的摆着,他被偷/拍到在精神病院的照片时
没有人说话,但彼此都知道对方就在自己的身边……
莫锦年垂着头好像在哽咽,她什么也没有问,而男人的身影俯下身从后抱住了她,还是那么温柔,只是那已经不再是属于男女之间的温柔——
“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这一句话,让彼此的心都碎成了千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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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莫锦年从乔靳晏的别墅里搬了出来,第二天,她去了精神病院探望夏允珍,看到夏允珍的时候,她的心情很复杂。
夏允珍一直抱着枕头,哪怕她说她是锦年,她也不认得她。
眼泪总是停止不下来的。
莫锦年很怨恨莫南天造成了这一场悲剧,只是现实是无人能改变的……
……
乔靳晏和莫锦年还是会见面,只是两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尴尬。
莫锦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乔靳晏,把他当作哥哥?
这似乎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到的,而他们之间再没有可以更靠近的可能……
乔靳晏能感觉到莫锦年的痛苦和压力,所以他找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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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臣商和乔靳晏喝酒的画面可不多见。
两人的关系从朋友变成情敌,再由情敌变成他前妻的兄长,想来真的很可笑。
锦年竟然是乔靳晏的亲妹妹,乔歆凌的亲妹妹,而他同时和两个女人都有过婚姻,霍臣商都觉得天意太弄人,他以为他输了这场感情较量,但是胜者此时此刻却比他更痛苦……
两人不停地喝着酒,并没有很多话。
乔靳晏只是把这场乌龙的噩梦都告诉了霍臣商。
在过了十二点的深夜后,当他起身离开的时候,只对霍臣商说了一句话,“还好我和她之间的错,没有走到最后一步……”
霍臣商被月光朦胧的眼神似乎震惊了一下。
很快又恢复平静。
他看着乔靳晏摇摇晃晃离开的身影,好像听到男人比哭还难听的笑声在自言自语:“我多么不想把她还给你,但到头来,输的人还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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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臣商去了海边,他知道莫锦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到这里来。
他看着坐在沙滩上的那个背影,负手走了过去,坐到她的身边,哪怕是浪打了过来,他也陪着她一起受着。
甚至都没有打招呼,莫锦年注意到霍臣商的时候,只是和他相视一笑。
笑里带着苦涩,霍臣商却没有刻意安慰。
这个时候,提起便是伤痛,所以默默无声才是最好的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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