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因为周末的关系,安阳没有去学校。
原本霍北莛和肖南音给安阳安排了一个补习班,以前一到周末就会去补习班学习的肝。
而今天安彦希要来云家看望安阳,所以肖南音替安阳向老师请假了,明天再去补习班,今天就在家休息一天妆。
得知安彦希要来云家看自己,安阳十分高兴。
从早晨起来,他就规规矩矩的坐在客厅里,等着安彦希快一点过来。
云蔷刚刚将厨房里的碗筷收拾好,和江衍之一同来到客厅。
一眼瞅见安阳跟小青松一样一动不动的坐在客厅里等人,云蔷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
“你小叔叔说十点左右再过来,现在还早呢。”
云蔷坐在安阳身边,温柔的伸手摸了摸安阳的脑袋。
安阳感受着云蔷的手掌温柔的触碰自己,他偷偷的抿唇笑了笑——
虽然自己的妈妈对自己不好,但姐夫的妈妈对他一直很好。
就像姐姐对他一样,姐夫的妈妈对他也是有求必应。
小菡姐姐上次说,她看见云阿姨对他好,都快要吃醋了呢!
“阿姨,我功课都做完了。”
安阳仰头甜甜的对云蔷微笑,似乎是想告诉她,他功课已经做完了,又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所以才会一大早就坐在这儿等小叔叔——
云蔷低头看着安阳,眉眼里溢满了温柔。
“今天刚刚周六,你的功课就做完了?真乖——”
云蔷温柔的拍拍安阳的脑袋,简直像是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
江衍之在对面看着云蔷和安阳,似乎也理解云蔷为什么对安阳这样好。
霍北莛从小就流落在外,云蔷作为母亲却从来没有照顾过霍北莛,她心里自然是有遗憾的。
如今有一个这么听话乖巧的安阳在身边,她一定是将自己心中对霍北莛的亏欠,全部弥补在了安阳身上,将安阳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仔仔细细的呵护着——
江衍之正看着两人微笑,忽然看到云蔷苦恼的皱起了眉头。
云蔷抬头望着二楼的方向,说:“糟糕,我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江衍之讶异的看着云蔷,然后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二楼。
云蔷抬手扶额,轻声说:“我昨天将安阳和北莛房里的床单被套拆下来洗过了,后来晾在阳台上忘了收进来。昨晚下雨,肯定都湿透了——”
一边说,一边纳闷的想,自己是不是提前进ru了老年痴呆的症状?
江衍之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原来只是被单忘了收进来了。
他莞尔一笑,说:“没事儿,家里被单那么多,又不急着要被单——”
“怎么不急?”
云蔷皱了皱眉,侧眸心疼的看了一眼安阳。
安阳对上云蔷的眸子,下意识的攥紧手指,不安的低下头——
云蔷微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哄了哄他,然后站起身,说:“我上楼去把被单拿到楼下晾起来,楼下阳光足,会快一点晒干。”
说完,云蔷便上楼了。
江衍之讶异的望着云蔷和安阳这些小动作,不由得产生好奇——
刚刚安阳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云蔷上楼以后,安阳许久都不敢抬起头来。
等到过去几分钟了,才默默地抬起头,刚好就看见江衍之在望着自己。
他微微一怔。
不安的望了一眼江衍之,对上江衍之温柔的目光,安阳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咬了咬自己发白的下唇,十分难堪的攥紧手指——
“叔叔……我……我的床单脏了……”
“……”
江衍之愣愣的望着安阳。
忽然他
明白了什么——
心疼的望了一眼安阳,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安阳有尿毒症,肾功能有障碍,因此有时候晚上会控制不住……
尿床。
这原本就不是他的错,他有那种病,怪不得他自己。
可他一直认为他十二岁了,还尿床,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因此每一次尿床以后都会很内疚很难堪,前两次还瞒着云蔷,他自己偷偷的将床单洗干净了——
江衍之叹息着,抬头望向二楼。
云蔷说床单没有干,也是因为看见了安阳的床单脏了吧?
家里的床单昨天洗了一半,今天安阳的又脏了,没有换洗的,所以才上楼去把床单被套转移到楼下晾着——
其实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去超市买几套床单被套回来就好了。
“别紧张,怕什么呢,谁小时候没尿过床?”
江衍之见安阳一直垂着头不敢吭声,觉得他越发的可怜了,于是便坐到他身边安慰他,哄着他——
“叔叔小时候也尿床,叔叔跟你说,上次那个叫阮修宸的哥哥你见过没有?”
感觉到江衍之坐在自己身边了,安阳才怯怯的抬头望了一眼他。
听到他的话,他点点头,“见过,他和姐夫很好。”
江衍之伸手轻轻刮了刮安阳的鼻子,笑得慈祥。
“他小时候也经常尿床,直到六岁了都还尿床,三天两头的被他爸爸拎着脖子抽——”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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