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灵犀十分“淡定”的躺到靠墙的箱子上,就和没看见一样。
两只箱子并到一起也不够长,她个子高挑,伸直了身体,小腿悬空,只能蜷着身子侧身才能勉强躺下。
霍剑耘瞅着那一团黑影,暗暗琢磨,这女人真是奇怪,说她胆大吧,见点血居然就晕了。说她胆小吧,敢在屋里藏着一个男人,竟然也不怕他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如果不是长的如花似玉,身材凸凹有致,简直要怀疑她是个男人,不然,为何没有一丁点姑娘家的扭捏害羞,说话敢直视他的眼睛,大眼瞪小眼的说上半天话,居然脸都不红。
他没见过这样的女人,真是勾起了好奇。
陆灵犀对他没半分好奇,只对他手里的那个金条感兴趣。
她把手放在肚子上,感受着掌心里微弱的颤动,那是沙漏时钟的钟摆在悄无声息的走动。
因为扶晓丢过一次沙漏时钟,所以她来之前准备的很充分,做了一个小包,把沙漏时钟和钱身份证放在里面,就像是一个贴身的腰包一样,系在腰里。然而千算万算还是出了意外,带来的钱是废纸,她现在穷到饿肚子,做苦工,睡到木箱子上。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她硬生生被饿醒了,肚子咕噜咕噜的叫。晚饭喝的那点稀粥,跟白开水差不多,上个茅房就被清空了。
万籁俱寂,有点动静便异常的明显,咕噜声响到霍剑耘都听见了,忍不住问:“你没吃饭?”
陆灵犀直说:“省给你吃了啊。”
霍剑耘皱着眉头,大咧咧说:“你对我不错,我回头谢你。”
陆灵犀担心这男人说话不算,走前不给她金条,试探着说:“你能不能先把金条给我,我出去换成钱买点吃的。”
“我明天就走,你再饿一天。”
陆灵犀:“……”
看在金条的份上,她忍气吞声的没吱声,心里一阵吐槽:这种没脸没皮的话,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这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她现在越发怀疑他会言而无信,可是就算他耍赖不给,她也没撤,他手里有枪,她又不能硬抢。
仿佛知道她在生闷气,霍剑耘又强调一回:“放心吧,回头我好好谢你。”
这句话倒是听出几分诚意来。陆灵犀诚心诚意的说:“不用谢,给我金条就行了。”
“你拿了金条打算干什么?”
“去找个小院子住,再雇两个保镖。”
霍剑耘问:“你家呢?”
“不知道。我在火车站被人打晕了,行李也被抢了,醒来之后除了自己叫什么,别的全都忘了。”
这个说法是陆灵犀对戏班班主说的,听上去还比较可信。外面兵荒马乱,被偷被抢都是常有的事。她看上去挺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女眷。
霍剑耘忽然问:“要是我没金条,你是不是就不管我的死活?”
陆灵犀想了想,如实说:“那也不会,给你吃少点,我多吃点。”
霍剑耘素来最恨别人在他跟前玩弄心眼,一旦被他知晓绝没好下场。陆灵犀直来直去的这个风格,按说是他最喜欢的,但是此刻心里却是非常的不痛快,脸色一沉,翻身躺倒。
陆灵犀努力的想要入睡,迷迷糊糊中忽然听见一声“陆灵犀”,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木板上的人,悄无声息。
她耐着性子问:“什么事?”
霍剑耘冷不丁叫她一声,就是想看看这个名字是不是她的真名。
孤清的夜晚,安静到极致,气温渐渐降低,陆灵犀不知不觉沉入梦乡。
每天早上,不用定表,陆灵犀都能五点醒来。一是因为睡得太不舒服,二是老曹夫妇一起床,厨房里的动静很大能把她吵醒。
身体蜷缩了半夜有点僵硬。她翻了个身,下意识的伸了个懒腰,一侧头,豁然一惊,腾一下从箱子上坐了起来。
木板床空了。霍剑耘竟然在夜里不知什么时候偷偷走了。
居然还骗她再待一天。
她心里闪过一个不妙的念头,飞快扑到木板床上,从头到尾摸了一遍,别说金条,连个破纸片都没有。
她白白饿了两天。
陆灵犀咬牙切齿的瞪着木板床,气得眼睛都红了,“骗子,王八蛋,下次别让我碰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