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的,差点啊了一声。
季脩筠被她表情逗笑:“不相信啊?”
扶晓抿着唇笑笑,没好意思说是的。
季脩筠从中控台里摸了张名片递给她。
扶晓看完名片,脸色依旧是一片惊异,黑眼珠瞪得圆溜溜的在他身上打了好几个转,模样十分有趣。
季脩筠好笑。探身将后座上的一个公文包拿了过来,翻开找出自己的记者证,随手替她开了车顶灯,让她看。
扶晓惊讶的说:“真没想到。那你上午穿着那样,在去采访?”
“暗访。”
“我们接到举报,有个保健品厂正规渠道出售的都是合格产品。另有一条非法渠道,出售加了违禁药品的保健品。加工地点很隐蔽,在两省交界处。我在甘城和松县来回奔波了半个月,混进厂里摸底。”
怪不得穿的那么简朴。扶晓恍然大悟,把记者证还给他。
“今天同事冒充买主去交易,取证时不小心被发现了。那两人一路跟着想抢回证物,幸亏碰见你,不然我和同事白辛苦半个月。”
季脩筠把包放到后座,顺手关了车顶灯,车里一片幽暗,他右手腕上戴着块儿表,蓝色表盘,刚刚好盖住了那个“忍”字。
“暗访的时候你不害怕?”
“这是工作。就像你们医生,明知有的疾病会传染,还不是一样去救治。”季脩筠的语气波澜不惊,表情有明显超乎同龄人的成熟和冷静。
扶晓情不自禁想起六年后的他。
谁能想到,她那会儿认为是个神经病的男人,此刻正成为她不得不信赖的朋友。
唉,她都恨不得变成个尾巴跟着他……
吉普车融进车流中,扶晓忽然看见路边有个药店,忙让季脩筠停一下车,去买膏药。
作为重要的线索和朋友,要好好保护。
季脩筠大大咧咧的性格,自认为没那么娇气,根本不需要贴膏药。可是一看她一本正经的表情,破天荒的听从一次建议,跟着她进了药店。
扶晓从许多种膏药里选了一个比较对症的,然后又要了个手腕骨折的固定护具。
“不是没骨折吗,也需要固定?”他自由惯了,最怕麻烦,戴着这个束手束脚,简直要命。
扶晓耐心解释:“没骨折也最好固定几天,避免用力或是碰压到。”
“不用,我没那么娇气。”
扶晓看他一脸不情愿,也不好勉强,把护具退了回去,交代说:“保险起见,明天最好去医院拍个片子确诊一下是不是骨折。我的诊断不能保证百分百的准确。”
季脩筠垂目看看她:“这儿看你,还有点像医生。”
有点?这会儿?
扶晓不服气,抬起头反问:“我平时那儿不像了?”加上实习期,她前前后后差不多已经在医院待了一年多,自觉很像个医生了。
季脩筠不语,低头看她清秀的脸,没有任何瑕疵更没有一丝一毫岁月的痕迹,仿佛初生婴儿般细嫩白皙的肌肤,连额头的小绒毛清晰可见,愈发显得她年少。
他移开目光,说了句:“太小了。”
扶晓反问:“你多大?”
“二十五”。
扶晓本来想反驳他:你也就比我大两岁而已嘛。
可是再一想,不对,他可是整整比自己大了八岁。只是当前比自己大两岁而已。
算了,还是尊敬一下老人家吧。
季脩筠车技过人,拥挤的车流中,居然能一路畅通无阻开得飞快。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到一个名叫喜舍的地方。一开始扶晓以为是个普通的饭店,可是等到全副武装的保安过来要求出示会员卡,车子开进停车场,又看见泊着许多豪车,这才感觉到应该是个很高档的地方。
扶晓赶紧说:“这地方看上去很贵啊,算了,我们还是去吃牛肉面吧。”
季脩筠忍不住笑:“你帮了大忙,自然好要要谢谢你,再者,你来到通海,我也应该尽地主之谊。”
扶晓内疚道:“吃掉你一个月工资我会过意不去的。”
季脩筠笑:“那倒不会,我工资虽然不高吧,但也没那么低。”
“我觉得还是吃简单实惠的比较好。”
季脩筠扭过脸,收敛笑意,正正经经说:“我这半个月吃得很差,是我想要吃好点补一补。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扶晓莞尔失笑,不过心里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说。
眼看季脩筠要把车子插,进一辆劳斯莱斯和宾利中间,扶晓连忙阻止,“别停这儿,万一碰到这两个车,是要破产的节奏啊。”
季脩筠忍着笑意,轰一下车子开进去,稳稳当当的位居正中间,然后熄了火。
扶晓轻轻打开车门,不敢推到最大,勉强只够自己从车子挤出来,生怕车门磕碰到旁边的豪车。那种碰一下豪车就要卖房子赔偿的新闻看多了,有心理阴影。
季脩筠已经下了车,站在外面,看着她小心翼翼垫着脚尖从两车中间走出来,像个小鼹鼠似的,忍不住一声闷笑。
扶晓奇怪:“你笑什么?”
季脩筠转开目光,“没什么。”
真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