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不出意外的话,几代下来应该就可以得到一个性状相对稳定的品种。
一想到自己种出来的西瓜在南北杂货大卖特卖的情景,罗用心里就忍不住高兴。
炎炎夏日,又怎么能少了西瓜降暑呢,没有西瓜的夏天,就不是完整的夏天。
“阿姊,我还要吃寒瓜。”
这一日下午,四娘领着七娘到崇化坊去找罗大娘,见这两个过来,罗大娘也很高兴,领她们到西市那边买了一小筐葡萄,那葡萄看着平常,价钱却不便宜,七娘那丫头一边往嘴里塞葡萄,一边又想着要吃西瓜。
“寒瓜今年过季了,阿姊明年再与你们买,过些时日秋梨子该下来了,阿姊与你买秋梨子吃。”罗大娘哄道。
罗大娘这两年买卖做得不错,手里也有了些钱财,生活压力小了,对下面这几个小的也比从前宽厚不少,不再像从前那般,动辄就要训斥几句。
“要吃冻梨子!”七娘高兴道。
“行,过些日子这边铺子要收些枣子,到时候若是遇着合适的梨子,我便买了让人送去你们院子。”罗大娘笑道,几担梨子而已,也要不了什么钱。
长安城周边种果树的人家比离石那边多多了,每年当季的梨子下来的时候,价钱比离石那边还要便宜几分。
她们这里又挨着西市,不少村人小贩都喜欢到这边卖水果蔬菜,若是遇着东西好价钱又合适的,大伙儿便都要挑拣着买一些。
罗大娘常常都是整车整担的买货,也不怎么压价,时间长了,很多人有货要卖的时候,就会先到她这边问一问,她这里的货源可比别处还要更好一些。
四娘七娘两个在崇化坊这边待了小半日,吃了一肚子葡萄,然后又提着一个麦秆编成的盖篮,拎着几串葡萄到太学去等罗用与乔俊林,跟他们一起坐驴车回家。
驴车不太宽敞,四个人一起坐也是挤了些,七娘还小,罗用让她坐自己腿上,四娘就抱着个篮子坐在角落里。
车子走着走着,四娘突然就问了一句:“阿兄,郑氏如今怎样了?”
罗用回答说:“挺好,她现在也不养猪了,我让许大郎他们安排她到水泥作坊那边去做饭。”
“阿姊说这盖篮一个要卖一文钱,还不如郑氏编的好。”四娘嘟囔道。
罗用看了看自家老妹,不确定这家伙究竟是想郑氏了,还是想他们的离石老家了,怎的突然间就有几分多愁善感起来了呢,难道说是青春期到了?
“也不知道麦青豆粒儿它们怎么样了。”过了一会儿,这姑娘又道。
“下回姊夫过来的时候,便叫他把麦青豆粒儿带过来。”当初他们出发来长安的时候,原本是打算只在这边待一个冬天就回去,结果这一待就待了快一年。
“姊夫什么时候过来?”七娘那丫头一直在旁边安静地听着自家阿兄阿姊说话,这时候听闻麦青豆粒儿也能过来,她便也跟着问了一句。
“他要秋收后才能过来,我这两日便与他写信,叫他把麦青豆粒儿带过来。”罗用回答说。
这件事托付给林五郎,罗用再放心不过了,依林五郎的性子,路上为了以防意外,都能把麦青豆粒儿带屋里跟他一起睡。
“那郑氏不过来?”乔俊林问了一句。
“她家里还有几个儿女,一时怕是走不了。”那郑氏除了在阿姊食铺帮忙的长女,家里还有三个小孩要养活。
上回南北杂货这边的人回离石运货的时候,刚好赶上郑氏那小儿子摔了腿。
郑氏去找了许二郎,问他能不能把家里那几个小孩接过来,就住在罗家院子外头那两间小屋,许二郎想了想答应了,从此他们母子几个就在那里住了下来。
自打罗用走了以后,他那几个猪圈便没有再添过小猪崽,大猪养到一定时候便杀了,没多久,那几个猪圈便也空了出来,郑氏自然也就没活干了。
罗用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早早便与自家弟子交代好,让他们安排她到水泥作坊去给工人做饭。
她们那一家子吃用极省,待攒得了几个钱,便把家里那两个男孩送到小河村的蒙学读书去了。
听闻她在长安这边做工的长女,也曾托人捎带了一些铜钱回去。
罗用坐在车上,细细与自家这两个小姑娘说了郑氏一家的近况。
七娘那丫头年岁尚小,并不知道多想,四娘却是越听越觉得吃惊。
“阿兄!你怎的甚都想到了?”她还以为就自己挂念那郑氏的近况呢。
毕竟从前在家的时候,四娘与那郑氏打交道还是比较多的,另外还有二娘和彭二她们,至于罗用,他跟郑氏好像都没说过几回话。
“要不然你以为我甚都想不到?”罗用伸手搓了搓自家老妹原本就有些松了的头发。
他可是一家之主,这些事情他若是想不到,还能指望谁能想得到。
那郑氏一家的情况,罗用一直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对于罗家人来说,那郑氏便只是一个雇工,但是对于郑氏一家来说,罗用绝对不仅仅只是一个雇主而已。
虽然说这些人过多的期待,有时候也会让罗用感到有些疲惫,但他还是让自己学会珍惜和重视这些期待,并且给与回应,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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