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乡银子滩黄泥坪,在同古人眼里,绝对是块风水宝地。
四年前考了两个本科生,三年前考了个北大生,而且是全县自建国以来第一个北大生。李家仁兄弟没几人知道,李家道也没什么名气,李家德可是声名遐迩。高二就参加高考,第一次高考就以超过北大分数钱21分的成绩考中,而且长相俊雅、飘逸出尘,县中的学生伢子、妹子们,都称他为神仙。
三年后,黄泥坪又考上一个北大生,这个考上的李家明可不比他堂哥,这个天才可不是神仙中人,应该算崇乡人讲的懒鳞(潜龙)?要这么讲,还真有几分象,那天才不在街上混社会,却让县城街上的混混们尊为崇乡之虎。
可若算懒鳞,又没听说过有那么喜欢赚钱的。十八岁的学生伢子,搞起一个农贸公司,做出来的香菇、银耳不销本地,全部卖给外国人或大城市里的人,赚钱都赚得手软,就更莫提他耶耶更会赚钱,单手下工人都快两千了。街上几个老板,比如搞工程的王振国、做校服生意的曾宁生他们,都讲那天才伢子是财神转世!
可不管怎么吹捧,反正李家明绝对不是凡人,尤其是崇乡人这么认为。
三四年工夫,乡里就有了两个木材加工厂、一个食用菌生产基地,现在各村的伢子、妹子根本不要外出打工,单这三个地方就够他们赚钱。工资是不高,一个月五六百块钱,可去深城、东莞打工,不也只有七八百块钱一个月?更莫提单位上的人,也只有四五百块钱一个月咧!
终于回来了,崇乡人最争气的伢子回来了。
清晨还没出太阳,以前的孙乡长现在的孙书记早早就等在街首。当那辆黑色气派的帕杰罗打头的车队,一出现在视线内,立即命令一帮乡干部燃放起鞭炮,瞬间整条街都鞭炮齐鸣、硝烟弥漫,大家都沉浸在与有荣焉的骄傲、荣耀中。
“恭喜恭喜!家明,啧啧,以后就不能摸你脑壳喽,文曲星咧!”
白衬衫、浅色西裤、锃亮的皮鞋,穿着得体的李家明先跟扑上来的小妹、满妹她们抱了一下,又连忙拿着一包‘大中华’到处敬,眉开眼笑把脑袋凑到比他低半头的孙书记面前,玩笑道:“孙叔,那您现在多摸几下,以后等我当了总理、主席,您就是想摸,都不敢摸喽!”
这伢子要的,没有一丝的傲气!咧着嘴笑的孙书记一巴掌赏在李家明板寸脑壳上,笑骂道:“太祖开了国、当了主席,老家人不照样喊他‘石三伢子’?”
“这不就结了,那你还讲不敢摸我脑壳?”
金榜题名了,还这么亲热,这伢子要的啊!旁边的街坊一边接喜烟,一边恭喜,还一边拿跟在后面敬烟的李家德当他的榜样。
“正经点,莫这么惫赖,你可是北大生呢,要跟你四哥学,那才是神仙中人!”
“仕明表叔,这可比不得,我四哥那叫神仙,我可是凡人伢子一个!”
“切,你都是凡人,那我们不是泥巴了?”
心愿已偿的李家明,又象小时候能说会道十足的八哥(话痨)样。
“承庆母舅,泥巴有什么不好?没泥巴,你能作菜栽禾?我们农村老表,可以不会读书,要是没田土,怎么讨生活?”
“就你会讲!”
一大帮人正说笑之际,身材比周围人高出不少的李家明眼尖,一眼就看到站在外围的王老师,连忙笑着分开众人走过去,毕恭毕敬地鞠躬,感激涕零道:“王老师,感谢您的教诲之恩。”
这孩子,很为最得意的学生骄傲的王成林热泪盈眶,抱着李家明大力拍着他的后背。
“不错,帮我争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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