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务的关系也很好,他崽丁飞还拜我当老大,没事就跟毛伢他们混呢。”
坐在房里竖起耳朵的钟老师松了口气,可坐在沙发上的柳本球眼睛眯了起来。若是由挂着台资名义的皮包公司,去寻老丁谈合资或兼并的事,以后全县的竹木加工企业就成了老丁的地盘,自己这个分管林业的常委副县长可就成了庙里的菩萨。
当官的人没了权力,还能算是官?沉默半晌,热衷权势的柳本球彻底认输了,却依然劝说道:“家明,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有些事是我办不到的,也应该知道若是由老丁来对口你们厂,对我固然是个打击,但对你们也不会是好事。
我实话跟你讲,低价卖给你的那两幢楼,除了一幢是查没老邱、老龚的外,另一幢其实是老丁的。若不是他当着县委常委,还是常务副县长,上次的事他很难脱身。”
有道理,但李家明嗤笑道:“我耶耶这几年,被你压榨走的税费都不止一千万,你觉得老丁有那么大的胃口和胆子?”
“那你讲吧,我柳某人做事有底线,宁愿回去教书,也绝不干伤天害理的事!”
掷地有声的屁话!可就是这屁话,让李家明停止了逼迫,退而求其次。兔子急了尚且会咬人,何况是手里握着印把子、刀把子的官僚?有时候做事就象煲汤,得注意着火候。只要是人都会有弱点,这柳本球的弱点就是追逐权势,而且是不择手段地追逐,只要稍一退让,他就会主动跳坑。
稍一沉吟,李家明又把手里的名片递了回去,让步道:“张仁全、徐立成都认识他,他老婆屋里是做苗木生意的。”
过河拆桥这事能做,却不能让人知晓,若无人知晓也就是没有发生过。徐立成还不够分量,但张仁全有用,这混蛋不可能害他后妈的堂侄,更不可能害张自礼的堂孙。犹豫片刻,柳本球终于接过那张名片,放进钱包里,故作轻松道:“家明,我们谈谈你们的新公司?”
谈什么谈?老子又不是贱骨头,上了两次当还不够?跟你这样的人合作,老子还不如去找老丁,好歹人家收了钱就会办事!
笑眯眯的李家明伸手拿过人家的烟盒、火机,自点自抽喷了口烟雾,半真半假道:“柳老师,我现在有心情谈这些吗?要不是心里憋着火,我现在正在家里等成绩呢。”
阴郁的柳本球盯着李家明的眼睛,他可毫不在乎道:“我又不是神仙,真以为我不紧张?这又不是平时测验,考试时还可以聚精会神,考完后,哪有不担心成绩的?”
狗屁!还不就是想让老子先把宋晓军的事办妥?
脸色不好的柳本球挥了挥手,象赶苍蝇一样,厌恶道:“嗯,等公布完成绩,我们再来谈。”
天性凉薄,李家明从人家挥手象赶苍蝇一样的动作,就能看出人家毫无愧疚之心,更是为自己过去几年的尊重与结交不值,却依然礼数周全道:“要的,那我先走了。”
等李家明走了,心情烦闷的柳本球也将自己关进了书房,连跟他十几年伉俪情深的老婆都不敢去敲门。
输了!自己一个堂堂的常委副县长,让一个毛伢子逼得走投无路,颜面何在?
赢了!若不是算准了人家过于理智,自己将名声扫地,前途尽毁。
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