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高考加分的指标珍贵,即使没有过硬路子的人,只要愿意花高价还是买得到。只要森林公安的稽查力度稍稍放松,张卫民他们就有办法从林场里以萝卜价弄到老山材,厂里赚回来的钱远不止一个破指标。
“柳老师,磊哥进了袁州二中,得请您陪他去拜拜码头撒。”
自己到处请客、送礼、拉关系,也只帮磊伢搞进快跟乡镇中学样的四中,这小子却轻轻松松让他进仅次于袁州中学的二中。很多关系其实就是平时攒下来的人情,要不是没法子,自己又怎么会跟这样的伢子耍手腕?笑眯眯的柳本球暗叹了一声,满口答应道:“要的,为人父母的,总要替儿女多打算。成林那种古板人,就莫指望了,也只有我们帮他跑腿。”
“那是那是,我耶耶为了我们三兄妹,还不是操尽了心?”
操个屁的心!柳本球暗骂一声,也附和着感叹了两句,算是这把梁子暂时揭过去了。
“家明,宋校长的崽宋晓军,明年也毕业了。你这么有路子,也搭把手呗?”
什么叫搭把手?分明叫放手好不?
这可不行,若不是有小妹把柳莎莎那妖精当偶像,那妖精以前又送过自己一个相机,连她自己都不会轻易放过,何况是个跟老子一毛钱关系也没有的宋老狗。
“柳老师,我只是个读书伢子,哪有那本事?磊哥那是王老师的崽,去求人帮忙也有个理由撒。宋校长那么大的本事,跟地区教委的华主任那么熟,还要我帮忙?”
官场中人都八面玲珑,其实都冷漠,李家明不愿意放手,被人称了两声‘老师’的柳本球也不坚持。一方是已经没了利用价值的工具,一方是能替自己挣政绩的‘学生’,只要脑袋不糊涂的人都知道如何选择。反正要对付那个宋晓军的人是这小子,又不是自己,关自己何事?
又聊了几句,李家明见老柳同志看了几眼墙上的壁钟,识趣地起身告辞,却象耍人似得道:“哦,对了,柳老师,我在我姐夫那玩的时候,认得了一个台湾老板。他想来我们这投资,县里有什么优惠政策不?”
“故意的吧?”
笑而不语的李家明,指了指墙上的壁钟,这位高权重的常委副县长,居然有种被人戏弄的感觉。
招商引资的优惠政策,都以文件形式公布了,还来自己这打听?
什么狗屁台商?还不是借个幌子,实际就是他们李家的私人企业?林业县能吸引到什么外资,还不是竹木加工企业?
刚想反唇相讥的柳本球,突然想起了林科所至今没有进展的竹器防霉、防虫的问题。
对,肯定是这小子琢磨出来了,或许他早就琢磨出来了,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对了对了,上次细木工板厂扩产,他能不顾父子之情强行退股;领导要退股的时候,他又出钱低价收购,为的就是今天。当时的细木工板厂还能值多少钱?那种情况下,只要别人愿意接手账务,恐怕出个几百万现金,李传林他们都会把厂子卖掉!
妖孽啊!
眼看着他亲生父亲焦头烂额无动于衷,却硬生生地从他叔伯们手里夺取公司控制权,这混蛋还是人吗?
大热天的,一直觉得智珠在握的柳本球,突然间觉得浑身发冷,从心里透出一阵阵寒意。冬笋的事,这混蛋能花一年时间布局,细木工板厂的事,会不会也是他两年前就开始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