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
吃完午饭,两兄弟回到黄泥坪,刚吃完午饭的二伯正带着几个手下在村口的几棵大樟树下转悠,准备盖一个仿古的大祠堂。
叔伯们干装修这一行四五年了,现在的眼界高得很,早看不上修水那座古不古今不今的祠堂。如今有了积蓄又有了长孙的他们,特意让三哥在学校里请教授设计,想盖一座仿古样式的祠堂。想法是好的,就是不晓得古色古香的祠堂跟七幢洋气的小别墅放一起,会不会太怪异。
“莫操空心,家道的老师早设计好了。看到没,那几棵大樟树一挡,我们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小竹子棚挖掉栽上楠竹,林子中间的路弯几下,看相就谐调了。”
“二伯,这得花几多钱?”
“总共要五六十万吧,明伢,做祠堂是大事,不能跟修水的叔伯们样,急急忙忙地做,做完一点都不上档次!”
二伯这马后炮放得好啊,当初修水老家修祠堂,叔伯们都屁颠屁颠地交钱集资、去做义务工,现在轮到他们来鄙夷喽。盖吧盖吧,盖祠堂是对祖宗的孝敬,确实马虎不得,更不能图省钱!
“传民伯伯,这里做祠堂?这也太大了吧?”
毛砣一提醒,李家明也看了看二伯随手划的这块地,也觉得有点大,这块只长小竹子的荒地得有亩多吧。做祠堂是要后辈子孙做,不能请外人帮忙的,要是做这么大的祠堂,还不得累死人?
“不大,正厅、厢房、天井、前门、牌坊,亩把地大什么?没看到银子滩游家的祠堂,也这么大吗?”
跟在两人后面的毛砣,一听二伯这口气就哀号不已,去年做屋还有母舅、姨父来帮,做祠堂还能请外人?
叔伯们都有自己的事,军伢哥哥、大狗伢又要开车,他们最多是动工的时候回来,再从修水请本族人来帮忙,前期的筛沙、挑砖、砍树还不是自己跟细狗做?即使家仁、家义他们暑假里回来帮忙,四个白面书生,能帮着筛筛沙就不错了,还能到山上去砍树?
“你跟细狗不做,谁做?谁喊你俩长这么高大?毛砣,我跟你讲,做祠堂是好事,祖宗菩萨会保佑的!以后星期五夜边就回来,星期天下午再跟车出去,做得个把月时间,沙子跟树就差不多了。”
刚喂完猪的红英婶婶骂了两句,毛砣亲娘莲香婶婶也接话道:“毛砣,我警告你啊,不要喊家明帮忙。屋里就他跟家德最争气,要是耽误了他考清华、北大,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站在太阳下的李家明大汗,婶婶们怎么还想着让自己考清华、北大?
“莲香婶婶,不至于的。”
这事还真至于,以前大家总觉得家明还小,突然一下去参加高三的模拟考试,婶婶们觉得侄子考大学就在眼面前了。
“没什么至于不至于的,上次在同古时,宋老师都讲了,只要毛砣这样认真下去,考师大体育生没有任何问题。既然考大学没问题,他就不能再耽误你。
家仁、家义、家道他们都讲清华、北大难考得上,全地区都每年只能考两三个。家明,你有那个本事就要拼一拼,要是我们李家出两个清华、北大生,婶婶这一世年都值了!”
没办法说理了,叔伯、婶婶他们都跟前世的父亲一样,把读书的事看得比天还大。前世自己会赚钱,还带着兄弟姐妹们赚钱,到头来连父亲都觉得,替他们争了气、挣了面子的,还是读了名牌大学,得了硕士、博士学位的四哥三哥。
没办法说理,那就懒得说了,好歹大家只想让自己去拼一拼,并不强求自己跟四哥样,一定要考上清华、北大。跟婶婶们闲聊了几句,习惯了午休的李家明睡了个午觉,看了会书,刚想进香菇棚帮忙,就让正摘菇的二婶往外轰。
“好好读你的书,这些事不要你做。”
“二婶哎,我刚看完书,出来透透气。”
“哦”
跟莲香婶婶一样望侄成龙的二婶这才作罢,问起他是不是真考了第一名。
“应该是吧,温老师带理科补习班,他大崽就在他班上,每次考试都是全年级第一,我比他大崽多七分。”
“祖宗菩萨保佑!”
一边帮着婶婶们摘菇,李家明也一边继续给她们打打预防针,清华、北大在赣招生只有那么多,哪那么容易考?期望越高,失望越大,李家明可不想大人们的期望太高了。
“没那事,莫听他们乱讲。清华、北大平均四个县都摊不到一个名额,要考不到全地区前三名,想都莫想那好事。你们以为我是四哥哦,他那脑子聪明得吓人,我要是有他聪明,最少会比温老师的大崽多几十分!”
话是这么讲,但拼还是要拼的,第二天李家明回到同古后,吃完晚饭就去了学校找老师。很多事都是‘旁观者清’,自己哪方面不足,经验丰富的金老师、温老师他们肯定看得出门道,哪不足就得往哪方面使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