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官难断家务事,别人家的家务事,若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李家明理都不会理会。
今天堂姐跑回来告黑状,莫说她理亏,就是她占了理,也得先去寻大狗伢,而不是来寻自己这个堂弟。当然,要是大狗伢捋袖子,那自己这当堂弟的也只能跟着上,先把毛伢揍一餐再说。可李家明打错了算盘,明明听到了大狗伢出了门,那只动拳头不动嘴的家伙居然没揍毛伢一餐?
还真没揍,当初李家仁兄弟气得李传健昏迷时,李传猛就给几个伢子立过规矩,以后‘家’字辈的子侄,除了李家德、家道兄弟外,其他的都归李家明管教。今日亲姐姐受了气,按大狗伢以前的脾气,先打了再说,可李家明没发话,他就不敢动手。堂弟打不过他,可他耶耶不但讲话算数,而且打起人来死恶死恶的。
还真有这么回事,无奈的李家明只好去管别人家的闲事,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站在了毛伢这一边。
“兰姐,这事不能怪毛伢。他不要你们那层屋,这是有志气的事,最多是讲话不太好听而已。真要讲起来,他们兄弟之间吵架,你一个当嫂嫂的夹在中间做什么?
以前四叔跟传猛伯伯吵架,红英婶婶不也当作没听到?毛伢既然不要你当嫂嫂的帮,他的事你就莫管,由他去呗。”
“明伢!”
李小兰的尖叫声,李家明毫不在意,堂姐又不是大姐。帮亲不帮理是一回事,讲道理又是一回事。只要大家没动手,那就得讲道理,总不能因为你们拌几句嘴,就先将并不理亏的毛伢训一顿、或捶一餐吧?
可楼上的尖叫声,惊动了楼下的婶婶、妹妹们,聊天声瞬间就没了。李家明是婶婶们最信任、宠爱的侄子,本能地认为是习惯了称王称霸的李小兰在跟侄子无理取闹,红英婶立即在楼下吼道:“兰妹,新年正月莫不自在啊!”
这吼声有威慑力,楼上的李小兰闭上了嘴巴,哪怕她气得呼呼响。
惊动了婶婶们,李家明也只好耐着性子说道理:“兰姐,毛伢要是敢动手,不要你作声,我也饶不了他。
清官还难断家务事,你跟毛伢拌几句嘴,就跑回娘家来,你讲要我们怎么办?做人要讲道理,长嫂如母长嫂如母,讲的是嫂嫂对叔子有抚育之恩、帮衬之情。你既然没扶养过毛伢,也没帮过他成家立业,怎么能要求他对你恭敬?
当然,毛伢也有错,不管如何也不能嘴巴乱讲,嫂嫂训你几句怎么了?不晓得她怀了小人,那是你们王家的孙子孙女,她脾气本来就不好,你在这骨节眼上让不得啊?”
哦,原来是跟毛伢吵架了,家明讲的是道理,楼下的红英婶有心想上去教训女儿几句,可转念一想又不上去了。小辈人的事,大人莫乱多嘴,毛伢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要是自己上去骂女儿,以后还指不定如何。
楼上的李小兰虽然被她母亲的积威暂时震慑住了,可堂弟明显的拉偏架还是让她火冒三丈,低声怒斥道:“行,你李家明胳膊肘儿往外拐,我惹不起你,躲得起!我自己亲弟弟大狗伢在这,老娘可不担个不帮兄弟成家立业的冤枉。
毛伢,当初我是想分家,姆妈的脾气你也晓得,耳朵软、听不得好话。大毛好赌,要是你姆妈管钱,保证没几日就背着我去拿,到头来莫讲做屋,就连做生意的本钱都会让他败光!
我晓得菊妹那两只蠢货肯定给你讲了什么,你自己回去问耶娘,我跟大毛去讲亲事的时候,我就保证过:以后你结婚,屋里只要养头猪、出担豆子、几百斤米,其余的都归我跟大毛出!”
“我当嫂嫂的,做到这个份上够了吧?不是我李小兰吹牛皮,全崇乡的女子人,除了我姆妈外,哪个会这样帮小叔子的?”
这这,这怎么跟二姐、三姐讲的不一样?脸上隐隐发烫的毛伢看向李家明,相比之下,他更信任名声极好的老大。
李家明也觉得事情不对,有这事?应该有这事,难怪前世毛伢跟兰姐处不来,原来心结在这啊。也是,两个硬性子的人,有了误会不沟通,自然误会就越来越深。要怪只能怪毛伢两个姐姐,添什么乱呢?即使要告状,也不能打乱话,给弟妹身上泼脏水吧?娘家兄弟不和,她们当姑子的能有好处?
不可理喻的村妇!
“没错,我阿姨讲的媒,兰姐跟大毛摆不平你屋里,还跑到我这来讨主意。毛伢,要是你二姐、三姐打了乱话(胡说八道),那这事还真是你错怪了我兰姐。”
家明是不撒谎的,小时候偷了人家作种的黄瓜都敢认,何况是跟他没关系的事。表姐也是说得出就做得到的脾气,她既然这么讲,就肯定会做得到。
哎,二姐、三姐哎,你们害人不浅啊。
刚才还觉得理直气壮的毛伢,脸上立即涨得通红,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洪伢二哥结婚,他大哥都只出两千块钱;自己亲都没看,嫂嫂就答应做屋、彩礼、做酒钱都归她出,自己还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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