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毛伢才认了自己当老大。未来的同古,或许会有很多老大轮流表演,但能摆得上台面的就只能是毛伢。自己不教则已,教了,就绝对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一方霸主。自己无意于当教父,可亲疏间密还是记在心上的,同古太小,容不下那么多能上台面的老大。
“端伢,这些东西是没办法教的,我是读书人,一切经验、办法都来自于书本,再用于实践。就比如说,你跟我同时站在别人面前,我不要作声,别人都会跟我交朋友,不会跟你交朋友。”
“我可以学!”
李家明摇了摇头,好笑道:“要是别人不怕你了,你还是王端?我的路子,你学不来的,除非你有你妹妹那么会读书,还要有我这么有钱。”
‘哎’,端伢失望地叹了口气,家明的路子自己确实学不来,上次搞出那么大的事,连张建军那样的人都帮他,不就是晓得他以后肯定会飞黄腾达?晓得他飞黄腾达后,肯定会报恩的?
“对,就是这个道理,你们那一行我没混过,书上又没写过,我哪懂?倒是如何当官、如何交朋友,书上到处都是,所以我跟他们混得来,晓得了不?”
“算了”,王端掐掉烟头,失望地起身,允诺道:“家明,这次我欠了你的,下次有机会再还你,走了”。
“嗯,不送了”。
李家明转身回屋,等门关上后,毛砣小声道:“家明,你真不帮他?”
“帮什么帮?他又不是我们自己人,他的死活跟我们有关系吗?”
“可他帮过我们啊?”
教自己兄弟,李家明可是有得是耐心。
“屁!那一千块钱白给的?你真以为,他舍得送吴医生五百?我看呐,他最多是送了两三百块钱,给我报五百,就是想赚点辛苦费。毛砣,既然人家的目的是钱,那就没有情义可以讲的。”
毛砣在兄弟的耳濡目染之下,也成熟得飞快,赞同道:“也是,这就是你说的,‘钱跟钱谈,人跟人谈’?”
“聪明!哎,毛伢呢?过年都没看到他,他没回来?”
‘嘿嘿嘿’,毛砣好笑道:“他说要去学本事,跑到一个武校里去了。拳头硬有什么用?还是要有脑子,有几个老大是打出头的?”
有长进,自己这位堂哥开始用脑子了。不过,毛伢想学打拳那就学吧,反正十七八岁的伢子,正是学东西的时候。
两人到扶梯口往下看了看,饭桌上还空空如也,毛砣又道:“家明,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
“什么事?”
“就比如毛伢、告伢,要说起来,告伢跟你是只隔一下的姑表亲、关系还更好,为什么老是教毛伢不教告伢?”
告伢?他不是那块料,想要在道上混,心狠手辣是前提,义气不过是做给人看的。告伢看起来诈诈呼呼,其实心慈手软,干什么事都犹犹豫豫。他最好的前程,也就是以后去当兵,等复员的时候,看能不能塞到哪个单位上去。
人啊,性格决定命运,没那个本事推到那个位子,绝对是害人害己。
“也是,告伢做什么事都太心软,别人讲几句好话就算了。”
李家明见毛砣好象很惋惜的样子,好笑道:“莫想走那条路,好好读书比什么都强。你看端伢,打打得,蛮蛮得,还不是让高斌搓来揉去?古语云,‘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虽然说得有失偏颇,但我们不得不承认,在太平年间,靠暴力是成不了大器的。”
粗壮的毛砣还真想过去过热血沸腾的日子,不过如今被堂弟点醒了,不由得挠了挠头,自嘲道:“呵呵,我又不蠢,有正道不走还走旁门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