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号人,一个月要吃上千斤米、油,二伯那边更不得了,百多号人要吃掉四五千斤,估计这粮仓老鼠是想包下他们的粮油生意。
妈的,这可不是只普通老鼠,这是只真正的硕鼠!
不过,钱得赚,风险也不能冒,李家明压低声音道:“肖叔叔,有便宜东西我肯定买,但就是怕麻烦事。”
这是大钱,心头狂喜的肖站长快速盘算一阵,压低声音正色道:“放心,我帮你送到店里,米四角四一斤,化油(猪油)一块三。”
真正的仓脚米、桶底油,以前李家明又不是没跟二伯来买过,真实价格是二毛六、一块二,米里有沙子还有霉米、油也很混浊。肖站长说的米、油,肯定不是那些,肯定是那些上好的大米、化油。
这是大生意,这也是只大老鼠!不过,这关自己什么事?只要能赚到钱,又没什么风险,这事就可以干!
叔伯他们都有了赚钱的门路,可舅舅还在菜市场杀猪呢。
别看舅舅在菜市场卖猪肉,一天能赚二三十块钱,其实也就年节时候生意好。到了明年天一热,他们几个屠夫得商量着轮流卖,否则肉一变质发臭,没一个能赚到钱。这年头的大冰柜动辄几千块钱,可没哪个人舍得买的。
考虑了一阵,李家明觉得这生意做得。一个基层领导都这么干,整个粮油系统肯定也不干净,法不责众的事,不干白不干。等过两年彻底放开了粮油市场,再让舅舅去建成、药都购粮,同古是山区县,粮油生意永远不会差的。
“肖叔叔,我舅舅想在街上开个粮油店子,违反什么规定不?”
是个人物,不愧是敢拍陈和生三砖头的伢子!
胖胖的肖站长大乐,脸上的肥肉都开始抖动,拍着他的肩膀道:“家明,叔叔是建成人,我们那产粮。你舅舅要是有兴趣做这生意,他卖多少我提供多少,还保证是新米!”
“肖叔叔,我是问现在私人可以开粮油店吗?”
“呵呵,别的地方不行,崇乡可以!”
那就行,粮站的人都不管,谁会来管闲事?
“那行,过完年,我舅舅不卖肉了,来街上开食品店,日后还望肖叔叔多多关照。”
“客气客气”。
李家明满面春风地出了办公室,也不跟这胖子讨价还价,市价的一半进货还保证是新米,在粮食被国家垄断的年代里就是最优厚的条件了。万多人口的乡,即使有薯丝吃,一年少说也能卖上百万斤粮食,舅舅少说也能在这肖胖子手里转手十几万斤粮食。这胖子是建成人,那是粮食主产区,恐怕他亲戚朋友每年以一毛八/斤,卖给国家的余粮都不止十几万斤!
何况传猛伯、二伯那一个月还可以卖那么多,母舅还要杀什么猪,以后就做这种倒手生意算了。可惜了,吴叔叔的厂子买米肯定非常便宜,也不可能帮自己买便宜米,否则母舅想不发财都难。
没多久,送王老师的司机回来了,大家上了车回家。路过银子滩的时候,李家明跳下车,将正整理杀猪工具准备去他家的舅舅拖上车。等回到家里,请司机喝了杯菊花豆子茶,送走了司机,李家明又拉着舅舅去了书房。
“……。母舅,你觉得这生意怎么样?”
李家明舅舅可是个精明人,仔细琢磨了一阵,小声道:“做是做得,但一年没有你说的那么多,我估计一年也就卖得到四五万斤。”
“这么少?”
“呵呵,母舅屋里平时四个人吃饭,去年总共也就买了两百斤议价米(返销粮),你说全乡能卖出去多少?明伢,不是每家每户都吃得起白米饭的,再说粮站里也不可能一斤议价粮不卖,能分你1/5就不错了。”
嗯,舅舅说的有道理。自己去年下学期,都吃了两三个月薯丝饭,一直到父亲寄钱回来了才吃净白米,何况是别人呢?
“母舅,要不你过完年去街上开店子?肖站长既然敢干,肯定有路子的,等国家一放开这一行,你就去县里开。我伯伯他们都在那,光他们一个月就要吃上千斤米,还有王振国的工程队。
嗯,我记得上个月工程队买了四千一百六十斤米,价钱是一斤七角三,全部都是陈早米。”
这是条财路,想发大财不可能,但过得富足是没有问题的!
“嗯,要的!等过完年,你带我去肖站长那走走。”
舅舅越想越高兴,用力揉了外甥的脑袋几把,愉快地答应下来。他可不是表姐,还想着欠人情之类的破事。舅舅沾外甥的光,就象外甥吃舅舅的白米饭,都是天经地义的。
“承万承万”
两甥舅正高兴时,楼下响起了传猛伯的声音,那是在催舅舅下楼杀猪。李家明父亲的婚事没几天了,得先把猪肉、米果、油豆腐准备好,等新人一回来就好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