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各自喷笑,又是好一通笑闹。好不易走了劲,沈辛夷恐邵子期又有什么惊世笑言,忙止了话头,叫小丫头传了晚饭上来。
一时寂然饭毕,自有丫鬟婆子上来撤去残席。邵长韫托词前院有事,自去了外书房,留了邵子牧并子期两姊妹与沈辛夷闲话。
几人正说笑间,秋玉挑帘进来回说:“外间有婆子们送了几箱东西进来,说是哥儿吩咐送过来的。现在可是要抬进来?若是不得空,先借她们的手,寻个地方放着也罢。”
“既是送来了,趁着大家都在,抬进来便是。”邵子牧笑着嘱咐秋玉道。
“刚回来,也不好好歇歇,这是又折腾什么?”沈辛夷凝眉道。
“不过是一路上寻得的稀奇玩意,带进来,讨母亲与姐妹们的乐罢了。”
沈辛夷嗔怪道:“又不是近处,大老远的带这些物件做什么,没得给自己压沉。”
邵子牧见沈辛夷并不是真意怪罪,遂勾唇浅笑道:“就因着是远处的风情野趣,才带回来与大家瞧瞧。且又不是些粗夯物件,不值什么。”
“那我们可要好好瞧瞧,到底是什么稀罕物件,劳动哥哥不远千里的亲自带回来。”邵子期笑眯眯地说道。
邵子牧眉舒目展,轻声说道:“也不是什么稀奇之物,不过是因那避暑山庄恰好临海,都是些随船外来的物件,取个新奇罢了。”
邵子期眸色晶亮,兴致勃勃的问道:“可是和娘亲屋里的自鸣钟一样,都是海外来的西洋物件。”
邵子牧颔首笑道:“都是我亲自去那海船上选的,必是错不了的。”
一时婆子抬了两只大木箱进来,卸了绳棍。邵子牧上前开了箱盖,从中捧了只雕花木匣递与秋玉。
秋玉小意捧着呈于沈辛夷面前,打开看时,倒是两柄小巧折扇。沈辛夷自取了一柄出来,撤去扇套。
只见那扇面之上画着几个金发碧眼的西洋美人,身上皆穿着华贵异常的宫廷服饰,头上颈上戴着些颇具异域风情的珍珠宝石。或坐或立,或笑或闹,倒像是真人一般。连那扇骨也作的颇为别致,根根指头宽的象牙骨片精雕成繁复精美的西洋花纹。
沈辛夷随手把玩了两下,笑道:“难为你有这片孝心。”
“母亲喜欢便是。”
邵子牧浅笑一声,一边取了个小号木匣递与子姜,一边说道:“这里面都是些猫儿眼、彩色琉璃珠一类的外来宝石。姐姐若是能瞧得上眼,打副头面或是用作妆奁之用,都是拿得出手的。”
邵子姜羞红了脸,轻声谢过邵子牧。也不曾打开那木匣,转手便递与了环儿,叫她小心捧着。
邵子期见众人皆得了礼物,少不得觍着脸上前,笑道:“哥哥可别忘了我。”
“少了谁,也必不能忘了你这心肝。”话犹未了,邵子牧便指着那箱子笑道:“你自己过去瞧瞧,可中意。”
邵子期凑上前瞧时,只见那箱子里堆满了各色玩物,有金发碧眼的洋娃娃、银沙沙漏、马形花釉陶哨子、色彩鲜亮的木雕套娃,还有一颗颗葡萄大小的玻璃珠子。邵子期一一瞧了,笑眯眯地道了谢。
邵子牧见所带之物一份一份的理清楚了,便指着另一只木箱与沈辛夷道:“这箱子里是些西洋香料、香粉一类的,还有些金银丝缎、高丽布等外来布料。母亲不论是自己用还是留着作礼,也不失身份的。”
“难为你想得周全。”沈辛夷笑赞了一声,又嘱咐了秋玉将东西妥帖收好。
众人又是一番说笑,直至深晚才各自辞去。
沈辛夷念及邵子期年少,恐天黑难行。便差了两个婆子去苕华院里传了话,又将子期的寻常使物取来,便留了她在自己院内歇息。
彼时,明月高悬,欲知后面又有何故事,且看下文细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