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慢的停在权谊门口,路面上湿漉漉的,雨后清新的夜晚。
空气十分的好。
男人下了车,然后猛地关上车门。
他的步伐稳健,绕进旋转门然后走了进去。
那人正是从私园回来的厉北聿歧。
“厉总。”
裴岩接到他回来的电-话之后,便从楼上跑了下来,看到厉北聿安然无恙后,心里的疙瘩总算放下了骜。
“公司有什么事情吗?”他把外套扔给裴岩,裴岩接过,却发现衣服上有些潮湿。
再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他蹙眉,该不会是淋雨了吧。
“没有,只是沈小姐打电-话来找过你。”
厉北聿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向前走。
“嗯,以后她的电-话一定要及时接,一旦有什么事情也好处理。”
“好的,厉总。”
裴岩点头,说白了厉北聿还是放心不下沈络的。
半晌,坐上电梯的两人,裴岩看了一眼电梯光滑的壁上映出的男人的身影,问道:“不回家吗?”
厉北聿听到后,伸手解开衬衫的两颗扣子,然后摇了摇头,笑道:“回不去了。”
“厉总,恕我说一句话。”
“你说。”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两人走了出去。
“为什么非要赶她走,现在……”裴岩还未等说完,男人的声音便幽幽的传来。
“我现在的情况,没资格留住她。”说完,继续缓着步子向前走。
裴岩抿唇,他知道这个男人此时是怎么想的。
非要杜绝了一切希望的源头。
到了办公室后,厉北聿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发现裴岩还在。
“怎么,要跟我一起睡啊?”
他幽幽的开口,裴岩此时却没有开玩笑的心思了。
“早上,我和康律一起吃饭。”
“嗯。”他拿起水杯,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裴岩,一杯自己拿着,然后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身子倚在椅背上,看起来很是闲适。
“康律问我五年前案发现场发生的事情,厉总,你不该承下所有的事情。”
裴岩也是担心他,就算这病不好治,也万不该的承下这个事情,虽然北浩的事情比较难办,但是他总觉得如果厉正南担下担子的话,总是比厉北聿担下是要好的。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他的声音很平静,嗓子内有点干,拿起杯子喝了点水。
“我觉得……”
哐当的一声,门被打开,裴岩诧异的看向门口的方向。
而厉北聿则慢慢的转过头。
而后轻笑。
“你怎么来了?”厉北聿淡淡道,面无表情。
“你,沈……”裴岩已经说不出话了。
沈络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而且家里好几个人看着,她怎么就来了。
身后还有两个人也走了进来。
“对不起,厉总,我们也没办法。”
裴岩看到,沈络手里是一把水果刀。
厉北聿只是淡淡的低着头,眸色闪了一下。
“厉北聿,你什么意思。”沈络眼神也很平静,只是攥着刀的手掌有些抖。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淡漠的抬眸。
“手续还没办完,你安心的在家再呆几天。”
往昔的浓情都不在,他的眼中只有一大片浓凉的淡漠。
他起身,慢慢的向着沈络走过去。
伸手把她手里的水果刀拿了出来,然后递给裴岩。
沈络也没办法,厉北聿后来根本就不接她的电-话了。
她又出不来,只能想这种办法。
“时间不会太长的,最多五天。”
“……”
“你放心,我不会反悔的。”厉北聿笑了笑,然后伸手到她的头顶,许久之后,他把手放了下来。
没有像往常一样揉她的头发。
“我不要你的东西,财产分割一点都不必要,我不要你的钱。”沈络很沉静的说出这话,厉北聿有些失神。
许久,他恢复冷静的脸色,摇了摇头。
“我有别的东西要给你。”
他转身,背对着沈络。
“回去吧,我明天回家。”
从沈络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看不到厉北聿的表情,所以她不知道那个男人现在是什么样的神情,究竟是解脱还是释怀。
还是,有些不舍呢?
她不像来时一样,走的时候倒是很温顺。
厉北聿坐在沙发上,淡淡的闭着眼睛,而裴岩站在一边。
他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沈络,对于他来说,她就如空气一样平常却必要的存在着,
就算是要让她走,他终究是无法释怀的。
彻底放下,谈何容易。
裴岩站在厉北聿的侧面,低眸望着,刚刚沈络走的时候,他站在窗边看了她的背影良久,脸上是无奈的神情,而有些浓情,仿佛转瞬即逝般的只出现一瞬间。
这样的厉北聿,带着无奈,让人失神。
“你说,离别礼物送什么好呢?”
男人磁性的嗓音在没开灯的暗色黄昏中,带着一些感性,和一丝性感。
裴岩知道,这话是对他说的,可是他没法应答,离别……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到的存在。
太过悲伤以致于他现在开始可以忽略厉北聿的病情,强迫性的把那种不舍感藏在心底。
男人没有听到应答,轻轻地笑了一声,这三十几年就像是一场梦。
他渐渐地看着,渐渐地想着,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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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很平常的一天,天气差的不像话。
她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深蓝色的七分牛仔裤,手里拿着一把伞,风吹的她拿着伞的手颤颤悠悠。
“好冷。”她瑟缩了两下。
大她一届的部门学长给她发信息让她到阶梯教室去拿素质学分要求的资料。
谁知道好好地天气居然刮起风来了,厉北聿这个时候应该在校外和康律他们在一起,因为这个事情,她连聚会都推了。
老教学楼门口,她把伞收起,搓了搓手臂。
早知道这么冷就多穿点了,沈络蹙了蹙眉。
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现在这个时间,大多数的学生都在上课。
可是这个楼似乎没什么学生。
阶梯教室在二层拐角处,十分的偏僻。
沈络看了一下四周,打了个哆嗦,不是她胆子小,是实在这的气氛不是很好。
终于走到阶梯教室门口,她顺着窗户往里面看了看,整个教室空旷旷的,好像没人,但是最前面的桌上,是有一个本子样的东西。
她推开门,吱呀的一声,顺的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自从来到这个学校起,她们专业的就没在这个楼上过课。
外面的风呼啦呼啦的,吹得窗户吱吱的响,沈络手指紧握着雨伞,快步的走向桌前。
她伸手拿起本子,页面三开,全都是白纸。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门砰的被关上,伴随这一阵脚步声,很快整个楼层都恢复了安静。
她有些害怕,跑到门口,使劲儿的拽门,可是门上好像被人从外面动了什么手脚,紧紧的,根本打不开。
“有人吗?谁在外面。”哐当哐当的声音,门就是打不开。
沈络有些心急。
看了一眼外面狂风的天气。
掏出手机,想给别人打电-话,可是根本就没有信号,后来沈络才知道,这座楼就在一个星期前是一座废楼了,根本就不会有专业来这里来上课。
随着猛烈的风声,骤雨疾下。
她不敢站在窗户边上,窗户边上是树的影子,看起来怪渗人的。
这一等,就是晚上七点了,期间再也没有来过人。
她又饿又害怕,这个教室的灯还是坏的,她就蹲在门口的位置上,手里紧紧的握着雨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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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络呢?”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的t恤,手里拿着一把彩虹色的雨伞,干净的模样,阳光又好看。
同寝室的女生被迷得七荤八素的,但是沈络自从下午出去后就一直没回来。
“不知道,没在寝室。”
厉北聿皱了皱眉,打电-话也打不通,他下午叫她出来一起聚会,她说有事情,所以他就和康律出去了。
“知不知道她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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