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的平静。
抢救室的门被打开,率先走出来的正是温言,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隐隐的有些疲惫。
抬头,毫不意外的见到那个男人,幽深的神色,定定的倚在那里,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告诉我结果。”厉北聿依旧是倚在那里,却终于开口,声音暗哑低沉。
原本沉静的心绪再也宁静不起来,他对着温言说道,只是想知道结果。
“暂时还未脱离危险,只是——”
“结果!”厉北聿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对吊足别人胃口的人尤为的烦躁。
“没事了。”他摘下淡蓝的口罩,喘了口气,坐在一旁的等候用的彩色椅子上,有些虚脱。
“厉先生,她现在的情况不是很乐观,每一次的出血和感染都是致命的,如果没有合适的骨髓,说不上哪天就再也坚持不住了。”温言第一次静下心来和厉北聿说这话,没有戏谑,没有调侃,只是淡淡的说着,沉沉的说着。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男人神色暗淡,他不能就这么放弃她。
“要留下来吗?”温言虚无的笑了笑。
“不了,她在等我。”他眼神望着白花花的墙壁,眼神渐渐变凉。
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一步一步,沉着坚定。
温言眼神虚无的望着厉北聿的背影,声音有点大,在这长长的走廊里安静又清晰。
“厉先生,给你一句忠告,珍惜现在吧,否则以后失去的就不是一点点了,别等到失去才追悔莫及。”
说完,他已经拐入转角。
温言叹了一口气,起身,腿上一软,仿佛要崩倒的架势,他,是太紧张了么。
医院外,昏暗的灯光下,男人的轮廓模糊不清,手指把在车门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中猩红。
裴岩站在后面看着,整个人沉默着,也不出声。
凌晨的夜晚灯光璀璨,这个浪漫的城市如喧嚣的不夜城,只有这个方向,悲伤又阴郁。
许久,他抬起头,脸色苍白,“走吧,回家。”
裴岩点了点头,为他拉开了车门,待他坐进去后,才关门跑去主驾驶位置上,他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令厉北聿的神色这么的毫无生机,大概真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男人神色黯然,紧闭着眼睛,倚在后座上。
“北聿,对不起,我爱上他了。”
“北聿,求你了,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不要拆散我们好不好,你要是说了,他舍不得的。”
“北聿,他不知道,他什么也不知道,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女子哀求的话一句一句的在脑海里想起,他紧攥双手,那些埋葬已久的情绪奔涌而来。
只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从后视镜的方向看去,他紧握的手指骨节处滋滋的冒着血。
“总裁,你没事吧。”裴岩下意识的看着四周,找寻着医院,厉北聿松了松手,“别看了,直接去机场。”
裴岩还想说什么,却看见厉北聿眼中泛着的戾气,抿了抿唇,只是加快了车速。
等到一行人到了到了S市的时候,已经又是晚上了,许久没有合眼的男人眼中终于闪过疲惫。
到家后,砰的打开门进了屋,无一例外的是看到了正在焦急踱步肚子微凸的女人。
“北聿,你怎么了。”细心入微的她当然看得见他手中已经变暗的血迹。
他下意识的手往后缩了缩,唇角带上笑意,“没事,就是累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她腔调中带着哭意,紧绷的弦像是断了一样,她从没有一刻像这样担惊受怕过,自打昨晚跑出去,就一直没有消息,电-话电-话没人接,就连裴岩都联系不上。
“你看看手都流血了,是不是打架了啊。”她哽咽着,快步的去一旁的柜子里拿了药箱出来。
“只是不小心磕了,你别哭。”他手指擦了擦她的眼泪,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看着她小心的给他弄着手。
“下次去哪告诉我一声好不好,你这么一声不吭的就消失,知不知道我担心的就快要死了。”
暗红色的血迹擦得干干净净后,沈络才看见他手背上大大小小的口子,也不知道伤了多久了,都没处理,她的脸色微白。
厉北聿一身倦
懒之色,眸子是挥之不去的阴郁。
幸好只是皮外伤,也没有什么东西扎在伤口里面,这让沈络着实松了口气,紧咬着的牙终于放松,她什么也不想问了,看得出厉北聿很累。
厉北聿微微闭着眼睛,没去多想,也没去看她的动作,静静地倚着、沉默着。
虽然厉北聿手背上的伤口只是皮外伤,可是即使是这样,沈络的心还是揪的发疼,浓郁的酒精的味道刺激着鼻尖,厉北聿眯了眯眼,一只手拿走沈络手中的酒精瓶子。
“你别碰这些东西,对胎儿不好,我自己来。”他身子略微前倾,酒精瓶口朝下,直接倒在了手背上,看得沈络都疼的厉害,反之,他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沙沙的,凉凉的,刺激着神经瞬间清醒了。
沈络眼角酸了酸,眼泪顺着眼角就往下滑,厉北聿蹙了蹙眉,然后放下瓶子,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地么。”
“我才没哭,是酒精太刺激眼睛了。”她使劲儿的蹭了蹭眼角,蹭的通红,然后迅速的站了起来,微低着身子,把纱布缠在他的手上弄好,收拾东西又放回了原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