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四日,临江城大户张家献城,临江城破。伏波将军府内。
李如壁一身常服,端坐主位,问着:“事情办得怎样?”
“已经赐死了!其它家眷,也全部收押,听候发落!”说这话的,是一个青衣文士,面目普通,泯然众人,唯有一双眼睛,温润黝黑,一见难忘。
李如壁点头,这荀靖,是他老师郑玄推荐的人才,思维缜密,又兢兢业业,李如壁素喜,留在身边,常参机要。
“唉!赐死一个缠绵病榻之人,非大丈夫所为!”李如壁先是心里一松,随后又有些郁结地说着。
“按制,此等逆贼,最起码也是斩首,暴尸七日,株连三族的罪过。主公这样发落,已是从轻处置,足见仁慈了!”荀靖劝着。
这说的,是吴起之事,此次进军,多亏吴起病倒,敌方群龙无首,才如此顺利。
否则,凭着吴起十几年积威,这胜负如何,先不说,光是临江府内,是否有人敢开门献城,还是两说之事。
荀靖见主公面色稍缓,才又说着:“我军已封了府库,正在清点,吴家已经抄家,折合银两,计有白银三万两千五百余两,黄金千两……” 李如壁一惊,说着:“吴起十数年积累,果是非同小可,我方银钱,暂时不用愁了!”
心里更是大喜,有这些,足够再扩军两千。再拿下文昌、新安二府,这吴南,就基本定了。
“临江府内,人心如何?”李如壁定定神,还是问起民事来,这些,都是根基,马虎不得。
“请主公放心,李家名声甚好,又有圣旨名分,这临江百姓,在破城时稍有不安,现在,已经大体安定下来,预计再过几日,就可开市,恢复正常。”
“如此就好!还有一县,是否需要征讨!”李如壁先是心里一松,随后问着。
“不必!”荀靖摇摇头,“吴起是逆贼,主公以圣旨讨之,这就占了大义。以有道伐无道,这就有了大势。现在吴起已死,府城都下,一个小县,哪敢违抗大势呢?派人游说就是!”
“当前最要紧的,还是青龙关啊!”
青龙关扼吴南咽喉,是交通要道,得之就可全据大青山之险,历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先生说得甚是!”李如壁面色阴沉:“青龙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扼守关卡的又是吴起亲信,之前几次劝降,都是不应,还杀我使者!”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是规矩,再说,一个使者,杀了也没啥用,只是表示抵抗到底的决心罢了。
现在青龙关守将如此,已是彻底断了机会,要是守住还好,守不住,下场必惨酷无比。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主公要夺这吴州,哪可能一帆风顺呢?上天磨难王者,也会降下考验,渡过了,就可成龙!”荀靖已是心腹,李家大志,也是暗示过了。
“说得不错,这青龙关,就是我的硬仗!这乡间小蛇、池中鲤鱼,都得度过雷劫,才可风雨云聚,成就蛟龙啊!”李如壁只觉得身上大震,已是有所领悟。
“传我号令!全军休整三日,直扑青龙关!”
李如壁治军甚严,现在发下号令,各人都是凛然听从。
临江是府城,世家众多,李如壁奉皇命讨贼,自家又是大户,不是普通平民,又有郑玄子弟的名义,这名气大义都有,自然没什么抵抗。
李如壁又上门拜访后,都是表示支持,还出了酒肉劳军。
这表现在明面上,各处市集,破城后两日就开了,连价格都没涨多少,百姓一看,这心底,就安定下来了。
各家又出子弟为官,帮忙稳定临江秩序。这其中,张家更是踊跃,还自告奋勇,派人劝降最后一县。
临河县。县衙。
朱云一身七品官服,很是气派。
此时,正坐在后衙花园内,愁眉不展,神游天外。
他是本地大户,吴起占了临江后,也大有提拔,朱云本身,也很是有些才干,吴起甚喜,几年内连升三级,渐渐做到了县令。
这临江府,一共才五县,这一县之长,可是相当核心的位置,更别说,手上还管着五百县兵。
这吴起如此信任提拔,朱云也是深受感动,生出几分士为知己者死的心思。可如今形势,却又让他迟疑。
这时,一仆役进来,磕头说着:“大人,张洪求见!”
这张洪,跟他也有几分亲戚关系,有着交往,但不是在临江城么?“请他进来!”
张洪进来,见了礼,叫着:“姐夫!”
朱云夫人出身张氏,这姐夫,也当得。淡淡问着:“你此次来,有何事?”
张洪将来意说了,末了,奉上一书:“此是将军的亲笔信,你可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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