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有点错愕的用手指勾过了苏瑞的下颌。“你一定有事!”
他翻身上床,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将苏瑞固定在自己的胸前,“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有什么事情要隐瞒我?”
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胸口闷的好像一块破棉花堵在那边。
他自问已经对苏瑞掏心掏肺了,为何她会忽然之间对自己如此的疏离?这叫纳兰静雪浑身无力,也升起了几分薄薄的怒意。
“我也不想。”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冰冷,苏瑞缓缓的开口。
和纳兰静雪在一起久了。苏瑞知道只要他身子一寒,就是发怒的表现。
她原本是不想提的,但是既然他也感觉到了,还一直的在追问,那她就索性摊开来说吧。
她默默的从宽大的宫装袖袍之中摸出了小半粒药丸,放在了纳兰静雪的掌心。
这是她上次与他亲热之后他递给自己的,当时她就留了一个心眼,留了半颗没有吃。适才回宫,遇到了太医院的太医过来请平安脉,她就悄悄的将这半颗药丸给那太医看了看。
太医虽然说的话与她料想的差不了多少,但是毕竟之前是她一直在猜测,可是现在得到了太医的证实,又怎么能叫她笑的出来。
那药丸是浓缩了的避子汤做成的。
宫里人常常会用到这种东西,所以太医一眼就能认的出来。
苏瑞虽然料到了,可是还是呆了很久,久到纳兰静雪都从上书房回来。她早就留着这半颗药丸了,但是在军营和在路上她找不到人问,所以才一直拖到了刚才。
纳兰静雪的目光在一碰触到那半颗药丸的时候就是一黯,他长叹了一声,“你都知道了?”
苏瑞那么聪明,既然知道留着半颗药丸,就一定已经知道了真相。他的心里微微的一酸,手臂一紧,将苏瑞牢牢的扣在自己的胸前。即便是他那么乖张的人,在这一刻竟然也是无语以对。他甚至还有了几分慌张,下意识的收紧双臂,就是为了怕苏瑞将他推开。
他不知道自己竟然也会有如此害怕的时候,苏瑞中刀快死的时候他难受,但是依然张狂,可是现在他的心底却是绵绵密密的痛在不断的升起。
“为什么要这样?”苏瑞也轻叹了一声,她很想从纳兰静雪的身侧离开,无奈他抱的那么紧,紧的自己就快要喘不过气来。
苏瑞知道他是不会让自己离开的,所以也就省了那些力气,反抗到最后的结果也不外是如此。
“既然你不喜欢子嗣,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我说。”苏瑞顿了顿,接着说道,“何必用这样的手段。纳兰静雪,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难道这就是你的喜欢?”
苏瑞是十分喜欢小孩子的。
当初第一次和纳兰静雪亲热,将自己完完全全的交付出去的时候,她甚至憧憬过自己会有一个比纳兰静雪还要漂亮的小孩子。
可是这颗药丸将她心底所有的幻想都完完全全的打破。
她苦笑了一下,自己真的很傻。。。。。。还以为。。。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自己在臆想。
“这。。是对你好。”纳兰静雪竟然磕巴了一下,他固执的依然将苏瑞禁锢在自己的胸前,就好像只要他收紧双臂,被他抱住的这个女人就不会离开一样。
“是吗?”苏瑞苦笑道,“那真的是要谢谢你了。”
察觉到苏瑞言语之中的讥讽,纳兰静雪更是没来由的慌了几分。
他甚至清楚的感觉到苏瑞好不容易和自己靠近的心,在慢慢的远离,即便她人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心却越飘越远,让他无力抓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飞走。
他害怕小孩子,这个是真的!
他害怕面对自己的孩子,这个也是真的!
他更害怕自己的一身毒,会传给自己的孩子!这个更是真的!
他本来可以辩解说,是他从小就尝遍剧毒,怕这些东西会传到自己孩子的身上,可是他没有,因为他的心底是厌恶小孩子的!
他怕自己成为自己父母那样的人,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子嗣。
所以他选择了逃避,选择让苏瑞服下避子丸,却完全忽略了苏瑞的感受。
他已经有点不敢面对苏瑞的眼神,身体也越来越冷。
忽然他放开了苏瑞,自己夺门而出,独留苏瑞孤零零一个人坐在华丽柔软的大床上。
苏瑞看着骤然打开又骤然闭合的宫门,心亦是一阵钝痛。
真的是因为对自己好吗?
苏瑞苦笑了起来,两行清泪在她恍然不知的情况下默默的落下,泪珠如断线的珍珠一样跌碎在她华丽的衣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