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个人一边斗嘴,一边轻松的越过了葫芦关,纳兰静雪竟然在对面也安排了马车,一离开两军的大营范围,那马车就如约而至。
这次的马车就已经不是普通胡国马车的样式了,而是换成了焚天宫的那种特有的样子,西式华丽白色的大马车,车门上有一个耀眼醒目的焚天宫标志。
“你不是一路都很低调吗?”苏瑞有点奇怪的问纳兰静雪,“怎么到了这里就换了这么引人注目的马车?”
“为了避免麻烦。”纳兰静雪笑道。
马车带着纳兰静雪和苏瑞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面如入无人之境,快速的穿过了已经在陈默然控制下的几个大城,来到了一片荒原。
苏瑞发现一进入这篇荒原的时候,纳兰静雪就有点心不在焉了。
他们成亲之后一直赶路,一直都相处在一起,虽然没有夫妻之事发生,但是即便是晚上睡觉,纳兰静雪都和苏瑞共处一个房间,只不过是分开两个床罢了。
现在的纳兰静雪很是沉默,一路上就他话多,但是到了这片荒原之后,他就一语不发。
苏瑞好奇的朝窗外看了看,白茫茫的一大片被积雪覆盖的荒地,有零星的森林分布其上,远处有几座高山耸立在阴霾的天空之下。
这里路很是坎坷,马车进了这里之后颠簸的厉害。
夜晚临近,马车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停下,赶车的两个焚天宫的仆从默默的将马车后面放置的东西搬下来。
“我们今天是要露宿在这里吗?”苏瑞终于说了今日的第一句话。
这一整天的时间,纳兰静雪不言不语,苏瑞也懒的动嘴,到了晚上,她不得不问一句。
“恩。”纳兰静雪点了一下头,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苏瑞。
他打开车门,一股寒风吹了进来,苏瑞在纳兰静雪的侧脸上看到了一丝带着几分讥讽的笑意。
他跃下了马车,苏瑞也跟着走了下来。
寒风扑面,马车里面很是温暖,一时间苏瑞不适应的打了一个哆嗦。她忙拉紧了自己身上的暖裘,死死的将自己裹住。
这种空旷的地方,寒风更是厉害。
纳兰静雪似乎感觉不到寒冷一样,苏瑞跟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发觉他穿狐狸毛的披风只是为了好看,并非御寒。
他永远都只是那一身单薄的银灰色长袍,无论气温又多低,而他的身体也几乎和死人一样没什么温度,一直都是冰冷的,他抱着苏瑞的时候给苏瑞的感觉就是一个寒玉床靠在她的身上。
他静静的站在荒原之上,任由刺骨的夜风将他的衣袂吹起,今夜无月,天是暗沉漆黑的,四周也是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他就宛如那天地之中唯一的亮色,清瘦的身躯如同一把利刃一样钉在这天地之间。
苏瑞靠在马车边也安静的看着纳兰静雪,那与生俱来的张扬与轻狂让他似乎与这荒原融合为一体,孤寂和冷酷环绕在他的身周,宛若这荒芜人烟的荒原一样。
他在这里经历过什么?苏瑞敏锐的感觉到了纳兰静雪与这里的某种说不清的联系。
他在下马车前露出了那一丝笑意,似乎他在这里发生过什么故事一般。
他不说,苏瑞也不会去探究,毕竟她嫁给他只是顺水推舟,并不是因为真正的关心他和喜爱他。
随车的两名仆从在前前后后的忙碌着,他们训练有素,很快就搭起了一顶帐篷,看来今夜他们真的要露宿在这里了。
仆从们离开了片刻,苏瑞和纳兰静雪就这样一前一后静静的站着。
良久,纳兰静雪才缓缓的回眸,看着马车边的苏瑞,他的目光冷冽的如同这夜晚的寒风一样。
靠在马车边的女子美的有点不太真实,马车上悬挂的风灯将她映亮,她美丽的容貌在浮光掠影之间更显得明暗有致,轮廓清晰,她虽然眼眉之间带着几分疏离,但是在眸光深处却是带着一丝暖意。
这点暖意似乎想是一盏明灯,指引着纳兰静雪,让他忍不住朝她靠拢。
见纳兰静雪朝自己走来,苏瑞站直了身体,冷不丁的,她被纳兰静雪伸过来的手臂一拽,身不由己的撞入了他冰冷的怀抱。
他的怀里带着夜风之中的寒气,也带着他很伤惯有的淡淡香气,苏瑞任由他就这样紧紧的抱住自己,纳兰静雪很是不对劲。苏瑞暗想到。
“你身上,”纳兰静雪良久才缓缓的低声说道,“很暖。”
苏瑞僵直了一下,“是人都是暖的。”她喃喃的接口说道。
“可是我是冷的。”纳兰静雪的声音从苏瑞的头顶传来,不带一丝的温度。
这。。。苏瑞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他的身体的确是冷的,他的心也是。虽然这几日他对自己不错,可是苏瑞依然忘记不了他的冷酷无情和残忍。
他能毫不眨眼的剜出侍女的眼球,他能毫不留情的杀伐,杀戮对与他来说只好像是一种日常的活动一样。
苏瑞不知道他小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培养住一个这么冷酷无情,喜怒无常的人出来。
苏瑞微微的叹了口气,“你不像人。”
她说的是实话,无论是性格还是体温,纳兰静雪都异于常人。
“我宁愿自己是地狱罗刹,也好过当一个死人。”纳兰静雪冷声说道。
苏瑞无语了。他们两个人之间价值观差别过大,无法交流。
他的怀抱依然冰冷如昔,从苏瑞这边传递过去的温度就如同泥牛入海一样,被他吸纳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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