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寺里和尚早课的时辰,上官爱也早早的起床,沐浴焚香,跪在了佛前,虔诚的念经。
外祖母,转眼您已经离开爱儿一年了,爱儿过的不好,希望您一切安好撄。
禅房里檀香袅绕,上官爱的心却一直没有平静下来。原来,当年害死燕皇后的罪魁祸首是慕容渊,燕皇后临死之前是得知了真像的,她又是怀着一颗怎样痛苦而绝望的心去了黄泉。
原来,冲儿一直要找的凶手就是那个格外疼爱他的姐夫。
原来,她上官爱不知不觉中将自己置于了两难的境地。
真相就在那里,她无法置之不理,也无法告诉慕容冲。她不能带着武平侯府去造反,也不能看着慕容冲一直蒙在鼓里。
自己跟慕容霄的婚事还在那里,冲儿又跟燕姐姐有了婚约,最要命的是她跟冲儿还稀里糊涂的成了亲。她想作废,慕容冲便扬言要一哭二闹三上吊……
上官爱手中的佛珠微微一顿,缓缓抬眸看着面前的佛。人说,三千烦恼,而她的烦恼何止三千。
不禁深深一叹,和着那檀香袅袅,久久不散。
“公主,该用早膳了。”辛姑姑在禅房外敲了敲门,说道偿。
“知道了。”上官爱应了一声,将佛珠绕在手腕上,起身理了理裙裾,轻声道:“你先慢慢抄着,我回来再看。”
听见男子应了一声,上官爱便转身开门,无视了他委屈的目光。
辛姑姑见她出来,上前将狐裘裹在了她身上,道:“两位公子也来一同用膳了。”
“嗯,姑姑回头给他送些早膳吧。”
“是。”
客房里,上官爱一进门便看见上官瑁和上官岌已经一身常服端坐在了饭桌前,叫她乍一看以为自己是身在军营,而不是佛寺。
“两位哥哥这样早。”女子含笑走来,退了貂裘,坐了过去。
“军旅之人,时辰向来比较早。”上官瑁说着,拿起筷子道,“不过我听说你是天没亮就起来了。”
“之前在佛寺住习惯了。”上官爱捧了碗,垂眸道。
一旁的上官岌侧眸看着她这样安静的模样,竟然还带了一丝禅意,一时之间,又有些意外。短短几日,自己这个小妹妹已经有太多面叫他意外了。
“二哥前些日子在禁卫军忙碌,对这次雪灾应该颇有了解吧。”上官爱随口问道。
“嗯。”上官瑁点了点头,吃的一点儿也不世家公子,“我回府的时候,听说京兆尹已经上报,灵都城内冻死的就有五六十人,城郊附近的乡镇要等明日复朝之后才能知道。好在这次凉王的物资进京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五六十么……上官爱依稀记得,此番雪灾在前世里光是灵都就死了有三四百人,加上附近城郊和乡镇,足足有上千人被冻死。这次她这一改便改了这么多人的命运,不知这佛会作何感想呢。
“照眼前的局势来看,凉王这回是立了大功了。”上官瑁三下五除二就已经是吃完了,抹了抹嘴看着上官爱,“听说前几日皇上因为这雪灾心情不好,想起来庆王去年做的那些糟心事,还特意叫他去御书房训斥了一顿。”
“是么。”女子嘴角的笑意浅浅,垂眸喝粥,仿佛并不怎么在意一般:难怪这十几日也没见他再来过侯府。
上官岌一眼瞥见上官爱淡淡的笑容,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疑惑:这个庆王不是她的未婚夫么,怎么……如此不在意的模样。
“主子。”阿绯忽然匆匆进来,看见上官爱一勺子粥正要送到嘴边,微微一愣,垂眸道:“有人上山了。”
女子闻言,眉梢微微一动,喝了那一勺粥,没有说话。
“是六公主和伏悦。”
“哦?”上官爱放下手中碗,拭了拭唇角,道:“他们俩不是一病一伤么,怎么爬的动这百年古刹了。”
“我在大雄宝殿外面依稀听见他们也是来给先太后祈福的,正在跟主持方丈说住哪一间禅房。”
“祈福?”女子抬手拢了拢鬓角的碎发,若有所思。
这佛光寺向来不接待什么香客在寺里居住,统共就这么两三个小院子可用。昨日里她带来的人已经把其他两个院子占满了。眼下能住的就只有悟道的西厢,还有两间厢房了。
虽然她已经叮嘱过方丈不让人来打扰,但是慕容瑶毕竟是金枝玉叶。看来,是要住在一起了。
“就他们两人来了?”
“是,只带了一个婢女,还有一个……约莫是以前伏曦身边的那个嬷嬷。”
“章嬷嬷。”女子喃喃道,听见辛姑姑说道:“公主,章嬷嬷自伏皇后死后便一直在六公主身边照顾了。”
上官爱闻言,微微抬眸看着外面阳光明媚,喃喃道:“那倒是正好了。”我正好有事情要问她。
关于那个跟伏曦里应外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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