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没好气地打开门,李海洛瞪着还在踢门的小孩:“瞎嚷嚷什么呢,一边儿去!”
一个微胖的妇女冲过来抱起被李海洛吓哭的男孩儿,数落道:“海洛呀,贝贝还小呢,不懂事,你干嘛对他那么凶!”她拍着小男孩儿道:“贝贝,你海洛姨最有钱了,她把你弄哭了,找她要红包赔礼去!”
李海洛心中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老子连你是谁都记不住,赔你妹,滚蛋!
整套房子里乱哄哄的,五六个小孩跑上跑下,一堆男男女女聚在客厅和阳台上,搓麻将的玩扑克的应有尽有。刚到家时还光可照人的地板上,已经遍布果皮瓜子花生壳儿,还有许多糖果纸,李海洛还没走几步,脚上就粘了好几张。
好不容易熬到晚饭时间,李海洛数了数房子里竟然有三十多人,餐桌、客厅茶几和麻将桌都坐不完,还有几个站着吃的。
亲戚聚餐李海洛最烦劝酒,她都说了自己不喝酒,每个人还要来劝一阵,好似她喝了谁劝的酒就代表她跟那家人关系好似的。作为一个自诩为上天选定的命运之子,李海洛从来都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烟酒不沾。
“海洛呀,大舅给你敬酒都不喝?太不给面子了吧。”
“我真的不喝酒。”
“你年纪轻轻在b市工作赚大钱,肯定经常参加应酬,怎么可能不会喝酒呢,是不是看不起大舅不愿意喝?”
应酬你妹啊,她李海洛可是自由职业者,随随便便写段程序代码就收入上万,根本用不着陪酒好吗!
僵持不下时,又有几个人上前来围着她劝酒,口头上劝也就罢了,有两个不长眼的竟强行把酒杯凑到她嘴边想逼她喝下去。可李海洛是谁啊,出师时精通咏春拳、擒拿术,还学了好几种兵器,对付功夫一般的男子都不在话下,又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得逞,推拒间酒水全洒到她衣服上。
李海洛脾气算不上好,但情商不低,可她面对家里极品亲戚时就是格外容易生气,眼看她即将发火,劝酒的终于消停了。
好不容易把亲戚们送走,家里只剩下父母和弟弟夫妻二人,熊孩子弟弟一晚上都没怎么跟自己说话,李海洛有些诧异,指不定憋着什么大招等着自己。
“李海泽,明天就结婚了,今晚不跟你的兄弟伙们出去聚聚?”熊孩子弟弟中专文凭,成天不务正业跟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快三十了都没个正经工作,婚房的钱还是李海洛出的。
“姐,你弟妹怀孕了,我们没钱养孩子,你再给我点儿呗。”李海泽要钱要得理直气壮。
李海洛白他一眼:“我养你还不够,还得给你养孩子?想都别想,没门儿!”
“李海洛你怎么说话的!”海洛爸突然大声道:“那是你弟,你给他点儿花花又怎么了,你弟妹怀的孩子可是你侄儿!”
还没生呢就知道是儿子了?李海洛撇撇嘴不屑道:“没本事养就别生,爸你不总说女儿都是给别人家养的吗,怎么只有需要我出钱的时候是自己家的?”
“你还没结婚就是我们这家的,你是我女儿,你赚的就是我的,我的反正迟早都会给你弟,你就当是提前拿出来吧。”
好生气哦,可是还是要微笑,“爸你的逻辑好像很正确似的,但我觉得你应该买本法律书来看看。”
“姐,你到现在都没人要,把我儿子养大,以后就有人给你送终了。”
哎哟喂,这是在咒她死呢。李海洛简直对祖国义务教育的强制性感激得想要痛哭流涕,要不然一直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她的三观指不定得歪到哪里去。
看着收拾东西洗完碗,打扫干净地板,现在又坐在茶几旁削水果的母亲,李海洛仿佛可以预见如果不是脱离家庭出外见识过,自己也可能长成她那样,想想都可怕。
“你们的房子都是我给买的,我每个月还给家里汇五千块,仁至义尽了,再肖想有的没的,连这五千都没有。”
“不像话!你是不是想要忤逆父母?”海洛爸抬手就向李海洛扇来,但被李海洛抓着手臂挡回去,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能任他打骂的小女孩。
“我明天下午回b市的飞机,你们好自为之。”说完不想再多费口舌,纠缠下去也只能气到自己。
“姐,姐!”李海泽拉住她,仿佛真怕她连每月五千的赡养费都不给了,那张银-行-卡是他在用,李海洛不可能猜不到:“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我们先不说这些了,我今天带回来一瓶红酒,刚才人多没拿出来,酒精浓度很低,我们喝点儿聊聊天呗,你不是刚从马达加斯加回来嘛,这次又有什么奇遇?”
弟弟难得没有纠缠,可能是年纪渐长有了些分寸,再者她也喜欢和别人分享在野外的英雄事迹,于是道:“好吧,我就尝点儿。”
“媳妇儿,你去帮妈开红酒。”
弟妹果然只给李海洛倒了一两口的量,她满意的接过酒杯,家里终于多了个明事理的,她朝弟妹笑了笑,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却低下头躲开了她的目光。李海洛不以为意,可能是跟自己不熟悉,不好意思对视吧。
见弟弟不再谈孩子抚养费的事儿,李海洛也愉快地跟家人分享她在马达加斯加丛林里和狐猴们的趣事。
可怎么,越来越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