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着急,少不得豁出老脸去,想问问,您家里可还有长辈?”
听着里长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苏玉卿脸色微红,又有些恼怒。这是打算挟恩索聘了?
“里长大人。”苏玉卿彻底冷淡下来,如水的凤眸中裹了层寒冰,渐渐逸出冰寒的气息,“平虎大哥维护之心,阿玉颇为感激,因此,才不惜夜半时分孤身上山为其采药熬汁。除此之外,再无他意。若里长大人怕阿玉三日后被恶人刁难,无法脱身,您又不好出面,那大可不必。阿玉此生在世,不欠银子不欠情,便是三日后被恶人杀了,亦不会怪你们见死不救,里长大人请放心。”
说完,苏玉卿站了起来:“天色太晚,阿玉先行告退。”
里长此时已经连肠子都悔青了,好好的一件事,因为他不会说话,成了这个样子,以后岂不是绝了门路,再无希望?
“阿玉姑娘您再坐会吧,我那婆子还没把碗拿出来……”里长吞吞吐吐的说道。
“砸了吧。”苏玉卿不容分说,淡淡地说了声,便转身离去。
里长盯着月色清冷的房门,不由苦笑连连,明明好好的一件事,却成了这样,早知就不应该听那婆子的话。
正想着,里长夫人端着空碗走了出来,神色紧张中又带着几分自信的问:“怎样了?阿玉姑娘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是不是害羞了?”
里长本来就在恼她,听她这般问,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哼!真是个成事不足坏事有余的婆子!”
说完,袖一甩手一背,转身进屋了。
看着自家夫君这样进屋,里长夫人顿时明白了,脸色不由沉下来,自言自语的嘀咕道:“哼,不过一个落难的小姐,还装什么富贵?在这村子里,除了我儿子,哪里还找到更好的人家?真是不知足!”
说完,将空碗往桌上一顿,转身进了里屋。
清冷的月芒洒落,悠悠地从缝隙中钻进了屋子,洒在空空如也的碗上,耀着青白而冷漠的光。
苏玉卿直回到家中,脸色才算好些。
待坐下后,她又不由苦笑一声,任凭哪里,都有热情朴实的老实人,但这憨厚之人的小心思,也是自私的紧。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大公无私?不论富贵贫贱,都只是营营苟苟的活着罢了。
汤庸之见她脸色不好,也不敢询问,老实的跑到厨房盛了碗粥摆在她面前,连筷箸都为她摆好了。
苏玉卿见他不过八岁的年纪,且又是锦衣玉食的出身,平日里哪里会伺候人?自从他跟随自己来到京都,担惊受怕不说,还要过这等贫困潦倒的生活,她不由心疼起来,若是让那汤兰氏看到爱子如此为人端茶送水,那得是何等的心碎?
叹了一声,苏玉卿温柔问道:“庸之,你吃了没?”
汤庸之怔了下,尴尬的挠挠后脑勺,说道:“想等您一起吃的。”
苏玉卿心疼的蹙眉:“那就是还没吃了,快过来坐下,你先吃。”
说着,苏玉卿将自己桌前的碗推到汤庸之面前,又起身去厨房,自盛了一碗。
这一晚,他们两个过了子夜才吃上饭,虽然就着清冷的月光,两人皆感到粗粥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