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做得无非是把刚刚那个家伙和他的老鼠同伴一起碎尸万段而已。因而,小队长稍稍停顿了一下便又立刻下令其他人追踪上去,对自己等人刚刚造成的损失完全不加理会。
大楼一共有十一层,是整个睢纹县最高的建筑。可是十一层也毕竟有个头,如今辛忘柯已经接连退过三层,石穿预先为他准备好的机关和小陷阱都已经被全部触发,此时他能够做的便只有继续拖延、消耗、等待。辛忘柯检查了一下自己抢来的几把枪中的子弹,又扭头看了看身后紧追不舍的追兵。一声轻叹,手中的冲锋枪突然开火……
这座睢纹县最高的建筑上,上层与下层同时展开激烈的战斗,爆豆似的声音从大厦里慢慢的传出,已经惊醒了某些睡眠较轻的街坊。然而闹鬼的事情仍然没有过去,哪有人敢去打探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乎有几个人躲在自己的被窝里开始上刷着微博,想要将自己这一夜的所见所闻全部公之于众。然而发出的消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却根本不曾有人回应,仿佛那消息一出场就成了沉贴,再也浮不出水面了。
半空中的乌云再次渐渐凝结,慢慢将星辉月晕都掩盖了一个干净。夜风忽然而起,渐渐凛冽如刀,吹动街头巷尾的绿化树左右摇摆,仿佛是被惊吓的瑟瑟发抖一般。
天边滚雷响罢,如同万马奔腾般由远及近渐渐驰来,轰雷掣电间让人心神震荡摇摇。
风满高楼,这是大雨将至的预告……
风起、雨落、雷将至……睢纹县的这个夜里看样子注定是安静不了的。不知要由多少人陷入彻底的失眠当中,又有多少人会做出有生以来都不曾经历过的噩梦?
楼外的轰雷声让躲藏在食堂后厨中的石穿微微挑了挑眉,脑海中刹那间似乎闪过了什么东西。好像是案卷资料上的某些叙述、又好似是爱德华在酒后对他讲故事时说起过的某一个句子,更好些是那个名叫简宁的家伙疯言疯语中透露出的某个词组……是什么呢?他蹙眉细思,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还是身处险地,正有四个手持自动枪械的家伙在寻找他的踪迹对他追杀。
最近的夜雨有些太多了,他隐约间似乎是想起了某些事情,又似乎一直都忽略了某些事情。
忽然,近在咫尺间的一声轻响让石穿从沉思当中醒了过来,他猝然受惊脑海中刚刚形成的一点思路荡然无存。“该死!”石穿骂了一句,这一句已经出声。因而,就在他身旁发出声响的那个地方,一名黑衣人茫然瞪大了眼睛,立刻将枪口调转向了石穿所在的位置。
黑暗中飞出一柄切肉用的剔骨刀,刀锋顺着那黑衣人的右眼眶而入直没至柄。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那黑衣人已经抽搐着倒在了地上。手指下意识的痉挛间手中冲锋枪喷出一道火舌,将走在他前面的另一名战友扫倒在地。
狭小的食堂内枪声立刻大作,两方手中的枪械激烈的对射着一时间黑暗的屋子中闪光阵阵刺得人难以睁眼。崩飞的跳弹和四散的菜叶碎裂的瓷盘到处都是整个视野遮蔽的更加彻底。过了好一会儿,连同那年轻黑衣人在内的两个人方才停下了手中的枪械,一一蹲伏在一处水槽后警惕的打量着身周的情形。然而刚刚还和他们激烈对射交火,此刻另一面的家伙却好似彻底消失了踪迹一样,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传出。
另外那个黑衣人一时间变得有些惊惧,他推了推年轻人的胳膊,压低声音对他建议道:“就我们两个恐怕对付不了他,还是先撤吧。等小队长他们回来之后带着大部队再来找他不迟……”
年轻人下意识的便想要拒绝,可是看了看另外两个惨死的战友,又响起刚刚在小巷中战死的那些同伴们,自己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眼前的这个家伙确实不大好对付,精于隐蔽偷袭,下手狠辣心理素质堪称顶尖。在年轻人有限的阅历中,恐怕只有那两个人能与之相提并论了。
他双眼犹豫着左右转了转,刚想要开口说话,却突然发出一声大叫,手中冲锋枪立刻便要抬起然而却在下一刻抬了个空。石穿凌空踢出一脚,击在那年轻人的手腕上击飞了他手中的枪械。同时右手以一个极不舒服的姿势向下一捅,另一个黑衣人还没有转过身来便已经惨死在石穿的剑下,四肢挣扎着片刻便已咽气。
那年轻人也根本不去再看他这位战友的死活,手中枪械被踢飞的那一刹那便立刻向后滚了滚,而后以他所能达到最快的速度向餐厅的出口跑去。背后的石穿冷笑一声,猝然拔出短剑加速冲了过去,低吼道:“站住了!”
然而下一刻,正打算乘胜追击的石穿却愕然看到一柄匕首竟是无声无息的向他袭来,通体隐身在黑暗中的短刀快过了石穿的反应,在他感知到的同时便已经狠狠刺进了他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