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愤怒和抱怨湮没了四个多小时的乌鲁木齐地窝堡机场也终于从心惊走入了心安。不管那个大人物是谁,他终究是滚蛋了……
三个半小时后,北京郊外一栋别墅的房间内,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正并肩站在病床前,关切的打量着病床上的“木乃伊”。
房间装修的很是精致,看样子是刚刚才被改造成病房的样子,干净、舒适、复又带着一种女性居所特有的温馨。消毒药水的味道和百合花的香味夹杂在了一起,一时间尚未散尽,让床上的“木乃伊”微微皱了皱眉头。
“真是不敢相信啊,快五十年了吧,居然还能再见到他。”男子感慨着说道。
“是啊,更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没有一点变化,仍旧是那个时候的模样……呵,真是羡慕呢。”女人捋了捋鬓边有些发白的鬓发,神情显得有些温婉。
“我已经把事情告诉老板了,老板暂时不会出面,不过他醒了之后,老板势必会见他一见。”男子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大,似是要让女人听清楚。
女人双眉一挑,问道:“你想说什么?”
男子满脸戏谑的道:“我想说,你要不要先把你那几个国际会议给推掉?要知道,他在养病期间你就要去各国开会见不了他,而他醒了之后见了老板,估计你更没有时间去见他和他说说话了。”
女人的脸颊微红,啐道:“我这不就已经见到了么?还要见什么?好啦,你在这里照顾着吧,有事我再来!”说罢, 不等男人说什么,高跟鞋的叮当响动便渐渐远去,只在门口留下一个窈窕的身影。
男人叹了口气,似是对着病床上的石穿又似是在自言自语道:“唉,大人物的想法还真是无法理解。算了,谁让我只能是个小人物呢?老大,你可快点醒啊。要不然,她可就真的不敢来见你了……”
如果这句话被朗飞鸿或是他的下属们听到:堂堂国安第七局局长大人竟然会称自己做“小人物”也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但对于石穿而言这些东西现在都没有什么意义,他首先要养伤,其次在养伤期间他还有些其他有意义的事情要干,没功夫浪费在这种揣测他人心思的无聊事中。
到达北京的第二天傍晚,石穿睁开自己沉重的眼皮悠悠转醒。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把他送到了这个地方。但是他没有发现手铐,也没有发现监视他的警卫或封锁窗子用的铁丝。他摸了摸胸口处,发现玉佩和那件得自古墓的东西都还在,更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于是乎,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判断——这里是安全的。
既然安全,那就不需要再去冒险。
于是乎,石穿便放心的在这里开始了自己的养伤。每日里都有负责护理他的护士前来为他查看伤口并且换药、重新绑好纱布,然而每次来那年轻貌美的女护士都没有说出任何一句与养伤无关的话。石穿也没有问出任何自己心底的好奇。只顾着消灭那些美味可口的病号饭。
时间在这种沉闷却又安定的气氛中悠悠而过,眨眼便已经半个月了。半个月的时间里,石穿和护士要了一些杂志和书籍,并且通过申请弄来了一台小型的液晶电视。每天躺在床上的时间里,他就通过电视、杂志和各种各样的书籍来恶补当今社会的一切知识。
他知道现在最受人们喜欢的艺术形式已经不再是芭蕾舞或样板戏;他知道了中国已经换过了几代领导人;他知道了中国建成了三峡、发射了载人航天器还举办了奥运会;当然,他也知道了他老叔死于1974年11月,他死之前受了很多苦,无人在床头送终,直到死后多年才得以平反……
放下手中的书,石穿望着窗外的天空一时间有些失神。虽然早知会是如此,可亲眼确认这个消息仍旧让他心底狠狠的一阵刺痛。
“老家伙,你就这么走了?就这么把那个承诺丢给了我,让我这么半死不活的继续为你卖命……”嘴里碎碎念着,可眼角却隐隐有些发红。
忽然,房间门被人敲了几下,透过门口的窗子石穿隐隐看到了一大束百合花。这些天来,每日里护士都会为他的房间换上一束百合,石穿对此倒是已有了些习惯,因此随意的道了声:“请进”。
推门而入,石穿有些惊讶的发现百合后面的面孔竟不是那每日里呆呆板板的美貌护士,而是一脸娇笑如花的陈杰。
重新穿回白色连衣裙,穿着高跟鞋,留着披肩发的陈杰笑吟吟的将百合放在了石穿的床头,毫不客气的将他手中的几本书放在一边,美丽精致的脸蛋凑近了对石穿问道:“好点了么?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