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涕眼泪往自己手心上蹭,嫌弃的皱了皱眉头,放在膝盖上的另一只手早已握成拳,硬生生的忍住没把他连人带被的从床上甩出去。
沈暖抹完眼泪,哼哧了两声,又小小声的喊了两句母皇。
娄沉满头黑线。她手微微一动,他就开始扁着嘴哭。后来只要察觉到她有动静他就开始哼唧。
“……”看着光哼唧不掉眼泪的人,娄沉眯着眼瞪他。得寸进尺!从原先的抱着,现在都开始往她怀里蹭了!
娄沉心烦的不行,又不能对一个生病的人发火,更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把抱着自己胳膊的人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便把满腔的怒气撒在别人身上,冷声道:“这奉御怎么还不来!是架子太大非要本王亲自去请吗!”
“来了来了,”张奉御提着药箱跑了进来,抬手擦去额头上跑出来的汗水,跪下行礼,“臣来晚了,等给陛下诊完脉再请陛下和摄政王殿下责罚。”
说完连跪带爬的到床边,伸手去拉沈暖的手。但是等发现床上的情况后不由求助般的看向摄政王。
沈暖此时跟只小虾米一样弓着身子缩在被子里,唯一露出来的脸和胳膊都埋在摄政王娄沉的衣袖里,这让她怎么诊脉……
若是想要诊脉必定要把小皇帝从摄政王身上扒拉下来。这一个两个都是她不敢惹的啊!
娄沉眼神一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开始拽缠在自己胳膊上的小胳膊。
她手才刚碰上他的胳膊,他就又缩着身子哼唧起来,发出呜咽的哭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怎么欺负他了呢。
“松开!”扯了几下后娄沉耐心即将耗尽,下手未免用了点力气。
陈安一看娄沉脸色阴沉,心头一跳,低声唤了声“殿下”,看到娄沉停止动作才哽咽的说道:“陛下、陛下到底才三岁,又刚没了先帝……还请,请殿下……”
她接下来的话没说出口,但是意思表达的已经很明显了。小皇帝没了娘,现在好不容易把你当做亲娘了,你就体谅他一下,配合一点吧。
娄沉脸色漆黑,冷眼瞪了陈安好几眼才深呼吸了几口气压下心底的怒火,在陈安等人的惊呼声中将床上缠着她的小肉团子连人带被的抱着怀里,摸出他的小胳膊,自己握住他的手一起牵着他递给张奉御。
张奉御因娄沉的做*了一瞬后立马伸手搭着帕子去把沈暖的脉。
被抱在怀里的沈暖乖的不行,随张奉御怎么把脉怎么翻看他的眼皮舌苔都不吭不响,但是一旦感觉到娄沉想把他放床上就开始揪着她的衣襟干嚎起来。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陈安看着娄沉冷眼看着她怀里哭的直咳的人,心疼的不行,想伸手去接过沈暖吧,还没碰着人呢他就跟有感觉一样哭了起来,缩着身子脑袋直往娄沉怀里钻。
这一场景让陈安不由想起了沈暖更小的时候,包在襁褓里小小的一个,被先帝抱在怀里,谁想抱他他都不愿意,就粘着先帝。跟现在简直是一个样子。
这些往事让陈安不由得红了眼眶,心头是一阵的酸涩之感。陛下命苦,刚出生就没了父后,才刚刚三岁,就没了母皇……
“受了凉,引起的高烧。臣这就开药方,喝了药后出出汗烧便能退。”张奉御收回手,起身到一旁开药。
陈安让人出去煎药。看着张奉御身侧刚才就沾着的雪和泥此时化了后湿了大半个衣衫,怕娄沉现在正在气头上一会儿会算她刚才来迟的事情拿她开刀便装作不知道的问道:“张奉御,你这身上是怎么了?”
她这话一问,也把娄沉放在沈暖身上的视线引了过来。
张右叹了一声才说道:“说出来也不怕丢人,刚才来的太急,那侍卫走的又快,我一心急就没注意脚下,这不,摔了一跤。”
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腰,眉头隐隐的皱起。可见夜里雪地上摔得这一跤不轻。
陈安叹声说下午雪未停直到傍晚,宫人晚上没能打扫才出这样的事,随后又说道:“张奉御还是回尚药局看看的好,别摔出了什么事。陛下这里待会儿让别的奉御过来守夜。”
张右闻言看了眼娄沉,见她没意见自己才行礼退了出去。
药煎的很快,不一会儿就送了进来。沈暖其实是个听话的孩子,从小也不怕吃药,被娄沉抱着喂药也没什么抗拒的神色,迷迷糊糊的就张嘴喝完了。
其实他一晚上都是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你做什么他都没什么意见,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别想把他从娄沉身上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