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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李弦想了想抬头请奏说道:“先帝大薨,摄政王是否该先快马加鞭的通知远在岭南之地的晟王爷?”
娄沉说道:“左相放心,本王会快马加鞭的通知晟王爷和静王爷的。”
左相李弦是宗族选上来的人,右相张岩是外戚。两个人之前不管是在朝堂上还是在私底下一直都是不对付,现如今先帝在遗诏里封了她为摄政王,估计两人一定会摒弃前嫌合力为难于她。
娄沉心底冷哼,想到这里又瞥了一眼还在努力缩小身影企图自己彻底瞅不见他的人,这样的朝局若是由这三岁小孩来掌控,指不定的要乱成什么样,这皇位也指不定的要沾上多少血。
沈暖觉得身子冷不丁的就是一个哆嗦,像是被什么阴冷的东西盯上了一般,转头四处看了下,才发现盯着自己的是那个可怕的人,心底顿时又是一哆嗦。他想了想,讨好般的向她笑了笑。
……谁知道她看了一眼就撇开脸去。
沈暖嘟起嘴气闷的揪着自己的衣服,想着这人果然不好相处,身上散发着冷冷的气息,脸色冰冰的臭臭的,就跟个活冰块一样。
娄沉遣散了众人便又回了内殿和陈安商量着事情。沈暖虽然是新帝但毕竟年幼,写信让外地的两位王爷前来吊唁先帝之事便由娄沉来担任。
先帝虽然仙逝,但是国事依旧繁忙。这些事情写成奏折自然不能成批的送去还在暖和的被窝里睡着懒觉的沈暖怀里,只能送去安辰宫由身为摄政王的娄沉来处理。
才卯时一刻,天还没亮,娄沉便坐在书房里点灯处理这些昨天未阅的奏折。
这样的事情一连处理个六日,明日就是先帝入葬之时,娄沉才缓下手头的工作。小皇帝披麻戴孝六日,日夜守在先帝棺前红着眼睛,每每她去都能看到他在偷偷的抹眼泪,一看到她却又吓得不敢哭了。
先帝入葬那天,天气寒冷,空中飘着雪花,地上早已洁白一片。
娄沉带着小皇帝为首,百官随行,同去郊外皇陵。
在四日前,在以娄沉为首的百官支持下,先帝唯一子嗣大皇子沈暖在先帝棺前完成即位仪式,成为沈朝第二十二任皇帝,国号为宣德。
入葬仪式繁琐复杂,饶是一个大人一天支撑下来都有些疲惫,更何况一个才三岁的小奶娃。
但是那天他却不哭不闹,跟在娄沉身后,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的安静乖巧让娄沉觉得有些反常,以她认为沈暖会在先帝下葬之时号啕大哭呢,没想到他却懂事的让人忽略他才三岁的年龄。
娄沉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他的眼睛红肿的不行,脸色惨白眼神暗淡,一点也没有前几日时的红润光泽炯炯有神。
从皇陵回来天色以晚,娄沉让陈安带沈暖回去之后便回了安辰宫处理政事。
据她暗线来报,三王爷沈晟不日就要抵达京城。但是以岭南之地到京城至少该是半个月的路程,这三王爷来的如此之快,恐怕半个月前就已启程,何况随行军队近千人,其狼子野心唯恐世人不知。
等她处理完这些事情的时候都已经戌时了。娄沉晚上便没来得及吃饭,此时放下奏折倒是觉得饿了。
现在已经入夜,她也没麻烦别人,自己随手拿起衣架上的狐领斗篷亲自去御膳房看看还有没有东西可以填饱肚子。
留守御膳房的人看到娄沉皆吃了一惊,她也没理会,吃了些东西后想起什么便向旁边等着侍奉的小侍问道:“陛下这几日可有好生用膳?”
那小侍老实回答道:“这几日送去的饭,陛下吃的都很少,尤其是今日,饭怎么端去的怎么端了回来。奴才们也很担心,可是又不能说些什么。”
娄沉想了想将桌子上还剩下的一个肉包子包好揣进袖子里便起身离开了御膳房。
沈暖先前住的地方叫暖宫,登基后也没再挪到盘龙殿住。这里离她的安辰宫也是近的很。
她到的时候他殿内的灯早就灭了,黑乎乎的一片,殿外是守门的侍卫和两个执灯的小侍。
娄沉止住四人行礼,知道沈暖回来就睡了之后便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陈安因为担心沈暖,这几天是日日睡在暖宫外殿,今日也是。她此时听到动静便醒了,披着衣服从屏风后面出来,看到是娄沉倒是吃了一惊,低声问她,“殿下夜间来此,可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