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偶尔跟他说两句莫名其妙的话。
他听不懂,也不敢问出来惹母皇生气。便乖乖的坐在矮凳旁稀里糊涂的听着。中午吃了饭回来之后又这么坐了几个时辰。
其实他早就坐的烦了,觉得屁股都要坐烂了。他伸手小心翼翼的推推床上的人,小声的询问自己能不能出去玩。
之前偶尔还会回答自己几句话的人现在却什么反应都没有。他有些怕,随后张奉御就过来了,一番检查之后,哽咽着说陛下薨了。
什么是薨了?他迷茫的看着张奉御。张奉御忍着眼泪半响儿还是如实告诉他母皇睡着了,以后不能再醒来陪着他玩了,不能陪他吃饭了。
他这个时候才知道以后见不到母皇了。
陈安一看小皇子哭的这么厉害,便斥责身边人道:“谁许你们说实话的!”
随后又赶紧哄劝道:“殿下不哭不哭,陛下听了会心疼的,不哭不哭了哈……”话说着说着自己眼泪却先落了下来,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周围服侍的小侍一些人赶紧去扶她,一些人去安抚小殿下。殿内又是乱哄哄的一团。
不安慰还好,这一安慰沈暖哭的更厉害了,娄沉都能看到他仰着头干嚎嗓子眼里的那红色小桃心,眉头不由得皱的更深,沉声道:“不许哭了。”
她声音并不是多大,只是十五岁正处于变声期的她鸭子声音嘶哑粗糙,虽说不上难听至极,但也着实算不上好听。
娄沉一嗓子下去,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殿内众人本来就深知她的身份,此时更是不敢言语。而本来扯着嗓子闭着眼睛干嚎的人更是被她吓得抖了抖圆润的小身子打了个哭嗝,抽噎着闭上小嘴睁开了眼倒是不敢再哭了。
看到新帝被摄政王一嗓子吼的不敢吭声了坐在矮凳上的小身子都抖了抖,陈安也噎了一下,随后赶紧小声在沈暖耳边说道:“这是摄政王娄沉,你母皇说的你还记得吗?以后就是她照顾你了。”
陈安的声音虽小,但在安静无比的内殿里她的话娄沉还是听的一清二楚。随后她就看到本来被她吓得打哭嗝的人此时正揪着两只肉嘟嘟的小手,用着他那双小狗般湿漉漉的眼睛有些怯怯的仰着头望着她。
她冷冷的一眼看过去,他又吓得缩起了肩膀抽噎着低下头,倒是没有再哭出声了。
随后她转身吩咐事情的时候,他又悄悄的咬着手指头偷偷的看她。那时候娄沉心底嗤笑他胆小怕她。殊不知多年以后再想起这一幕时她才发现原来他是从这时候开始就打定主意要赖定她了。
娄沉此时懒得理会他。陛下大薨,前朝后宫无主,最容易发生混乱,为了避免有人趁机而入她必须立刻稳定京内局面,同时还要预防宫外的几位在封地的王爷。
她使人召来守在殿外的禁军统领蒙跃,沉声吩咐道:“派禁军封锁京城,如有异动,不问缘由,先拿下再说,要是有人反抗,可以先斩再奏。”
蒙跃立即单膝跪地领旨退下出去行事。
娄沉一回头就又撞进那双湿漉漉的小狗眼里,看她回头,他咬着手指头的动作一顿,又怯怯的低下了头。
“陈安,”娄沉将目光从坐在矮凳上低着的脑袋的人身上掠过,看向他身后执掌着后宫六局的殿中省陈安,说道:“先帝以去,我们应该振作起来守好宫内宫外。宫外之事我会安排,宫内诸事就劳烦您了,您还是要节哀。”
陈安今年都四十岁了,她从先帝还是太女时便跟在她身边侍奉,这么些年来感情自然是超越一般的主仆情分。宫内之事交于她更能让人放心。
“哎,”陈安哽咽着应了一声,含泪的眼睛看向床上,伸袖抹去眼角的泪水说道:“老臣一把年龄了,孑然一身了无牵挂,本来想随着先帝去得了,但是又舍不得小殿下,他还这么小……老臣委实不忍心。”
随后她定了定神,收拾了一下情绪再开口倒是冷静了许多,说道:“摄政王殿下放心,为了小殿下老臣会守好六局,”随后她转身对跪了一地的人沉声说道:“若是有人以为新帝年幼敢以滋事或者想钻空子,老臣定不会手软。”
她执掌六局多年,积威甚重。殿内一干人等附身应“是”。
殿内之事解决,娄沉便抬步往外走去。她转身没看见的是,身后跟着一个“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