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景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却以一种势不可挡的态势闯进顾晓寒的耳朵。
也许是刚刚睡着了,她的脸显得红扑扑的,活像一颗诱人的苹果。也因为刚睡醒,她完全不在状态,表情也有些呆愣愣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有多诱人。端木景静静的看着顾晓寒,她耳边几缕顽皮的发丝散乱下来,滑到嘴边,形成一个小小的弧度,他的心脏倏的紧缩,带着隐隐的痛,为什么他几乎能只手遮天的办到任何他想要做的事情,却独独不能拥有这个女人的心呢?
“也许是因为你救了我一命……嗯,说起来,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我却好像理所应当认为也许你是出于对我的……看来我是自作多情了,竟然以为自己对你来说是特别的。而你不过是在履行医生救死扶伤的精神而已,对吧。为此给你带来不小的困扰,我十分抱歉。”端木景高大的身子向后靠进沙发里,目光淡淡的,像是不在乎,却又一瞬不瞬,似乎不想放过她的一举一动,神情完全不像平时的他。
原本顾晓寒以为两人会因为项链的事情,有什么不愉快,她预计了很多种情景,却唯独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没有争吵,只是在听他娓娓的说,声音里没有感情,没有情绪,就仿佛是在说一件别人的事情,一件完全与两人不相干的事情一样。有几次,她都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
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原本她不就是想和平的结束,一切步入正轨。
结束吗?如果这样算是结束,那么两个人又到底似乎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说不出。
顾晓寒的喉咙干干的,仿佛梗着一个巨大的硬块,上不去,下不来,生生疼得她说不出话,发不了声。而端木景看着她这副样子,就好像是已经默认了一样。此时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巨大的手攥着,从未如此狼狈。他原以为当他敞开了心扉,就是她心里有再大的心结,也会被抚平。但是现在,他被她拒绝,他发现好像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这让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和失败感。
“不过我发现,你确实厉害。不仅能让我对你倾心,而且和一个男人玩儿了五年的暧昧,最难得的是你还能让他对此心甘情愿。”端木景的声音平缓低沉,仿佛上好的古琴,甚至能称之为温柔。但是其中的每一个字落在顾晓寒的心中却犹如沉重的铁锤,一下一下的敲击的她的心上,痛彻心扉。她猛地抬起头,一双美目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心脏揪扯着痛得她几乎不能呼吸。她不能动,不能出声,只能一字一句的听他把话说完。“如果我需要,立刻就会有大把的名媛美女求我疼爱她们。你,不过是一个被男人玩儿剩下,还为人家生了孩子的可怜女人。”
“我不会因为你而难过。”端木景顿了顿轻轻摇摇头,微眯起眼,如墨般的双眸里似乎卷着惊涛骇浪。他看着此刻面色苍白的顾晓寒,微微一笑站起身,随手拿起装有项链的丝绒盒子,定定的站在她的面前,仿佛王者一般低头俯视着她。然后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一下一下的点在顾晓寒额头,不紧不慢的吐出对于她来说残忍至极的话:“因为,你不配。”随后便推门离开了,再未看她一眼。
顾晓寒微仰着头,一双大眼里已经蓄满了泪,酸酸涨涨的,她的心痛得要命,但是她却倔强的不肯让眼泪掉下。好吧,如果这样能让他心里好受些。其实,端木景对她真的很好。在他们接触的这段时间里,她能体会到他的对她的用心。
他有着逼人的才华,处理事情虽然强势却思路清晰,所以能够稳稳的掌握整个融丰集团。在两个人的感情里,他体贴包容,却也霸道无比,有时还会耍个小无赖,更重要的是,他对夫仔很好,这些对她来说无疑都是致命的吸引。但是,情殇深重的她在面对这样热烈的感情时,却选择了退缩,宁愿躲在自己脆弱的甲壳里。
她是不知足吗?不是的。
她甚至带着感恩的心在面对他,若果怪,就怪她贪图现在的安逸,贪图按部就班的生活。没错,她害怕改变,害怕生活失去控制。而端木景就是那个让她失去安全感,失去控制感的人。
顾晓寒觉得头昏昏的,被动的听着他的那些所谓的指责,心一点点往下沉。她不想反驳他,不愿与他有争吵,宁愿一声不吭的承担下这一切。此刻,她只盼望着能快些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虽然她表面上给人的感觉充满阳光和温暖,但是她却是脆弱的,她一向害怕争吵,害怕指责。如果预感到会有争吵或不愉快发生,她通常都会选择逃离或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