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里只剩你我二人,照顾你是我这个做哥哥的责任。当初我也没本事去京城救你出来,还是多亏了慎之……如今只好在这些事上补救一二,你不要推却。即便如此,还是有些少了。等到了京城,三哥再给你补吧!”
“还有,”梁瓒端起茶盅,喝了一口又放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论理,有些话不该我说。可如今父皇和贤妃娘娘都没了,我这个做兄长的就多啰嗦两句。”
“慎之待你极好,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所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到了他家,见长辈便做晚辈行礼,尤其是对着姜夫人。但也不要事事忍让得过分了,像长姐那般,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往宫里说一声……”
“我只愿你知礼守礼,过得高兴。若有人存心欺你,就叫你嫂嫂去给你做主。若是慎之有什么不是,我去收拾他!”
这便是如父亲般的教导了。宣惠正衣敛裙裾,郑重下拜:“宣惠谨记教诲,不敢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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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致爽斋,旌云一边收拾嫁妆册子,一边感慨:“王爷对公主真是好……也幸亏是安王爷,要碰见的是裕王,只怕没这样多……公主有了这些东西傍身,后半辈子也就安心了。”
宣惠怅然地说道:“三哥是掏心掏肺地待我好,可我也不知该如何回报……”
旌云笑道:“这可就是傻话了!王爷是长,您是幼。王爷是男子,在外头建功立业的。您是女子,所处的不过是深宅大院。日后您常回来看看,多体贴体贴小世子,王爷就很承您的情了。”
宣惠点点头,又说起了秦二娘的事:“姑姑你也听见了,八成是程先生将已有妻子的事情告诉二娘,二娘伤心才把身体搞成这个样子。”
旌云叹道:“也是个实心眼的,何必如此自苦呢!”
宣惠道:“为今之计,只能请二娘与咱们一同搬到国公府去了。程先生在外院住,不可能叫二娘再住回去。若是叫她一人住在外头宅子里,我更不放心。姑姑,”她拉着旌云的手,郑重地说道,“二娘我就拜托给你了。等到了国公府之后,我必定比现在忙碌。交给那些小丫头子们,更不妥当,想想采薇办的这事就知道了。”
“你一定记得,待二娘要多礼遇三分,因为日后秦朗就是国公府的大姑爷。他姐姐先在国公府跟咱们住着,可千万不能叫人小瞧了去。”
旌云还是头一次听说秦朗和裴璇夜会结亲,想想秦朗踏实稳重、少言寡语,裴璇夜却是娇俏灵动、爱说爱笑,两个性格迥异的人能在一起,倒也觉得有趣。她笑着点了点头。
到了四月十九这一日,正日子的前一天,杨云舒带着旌云、沅湘等人去成国公府宣惠成亲的新房铺床。
看着穿衣镜旁架子上挂着的灿若云霞的大红色嫁衣,四边缀着珍珠的红盖头,还有镜前摆着的一双绣着凤穿牡丹花样的红绣鞋,宣惠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终于要和裴敏中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