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到外头给他们另寻了住处,先凑合着。这两日在城里给他们置办一处宅子就是了。”
杨云舒点点头,笑道:“王爷安排得很是妥帖。那明日宣惠我俩就去登门拜访舅舅舅母吧。”
梁瓒笑着摇摇头,说道:“李家是布衣小帽,论理,我这一声‘舅舅’已经是逾制了,不过是仗着如今自己当家做主,随心所欲罢了。可再怎么样,也不能叫你跟宣惠去拜访他们。我已吩咐了明日在东园摆个家宴,到那时再见也不迟。”
宣惠心中觉得不妥,可看梁瓒满腔欢喜,也不便再说什么,便带着旌云告退了。
宣惠走后,梁瓒叫乳母把儿子抱过来,自己接到怀里一边逗着,一边向杨云舒感慨道:“我只说此生再不能为母妃尽孝,顶到天也不过是日后回到京城给母妃追封皇后,没曾想老天竟把舅舅一家送了过来。”
杨云舒手里端着碗蛋羹,追着儿子的小嘴往里喂,口中笑道:“既然是老天垂怜,王爷日后善待舅舅一家便是。”
梁瓒点头道:“那是自然。我未必能保得他们有多富贵,但总不至于再受往日的流离之苦。”
他正说着,闻着妻子手中的蛋羹甚是香甜,便也要吃。
杨云舒笑着往他嘴里送了一勺,嗔道:“还没见过从儿子嘴里抢吃食的父亲呢!”
梁濯见有人抢他的吃的,连忙冲母亲张嘴,示意自己要吃。一口口蛋羹下肚,他便挣扎着要下地去玩,梁瓒弯腰把儿子放下,自己笑着进了西间的书房。
片刻后,梁瓒又走了出来,问道:“今日有人动了书房的东西么?怎么少了好些?”
杨云舒忙笑道:“今儿个上午,侧妃言语有些冲撞薛太太,臣妾罚了她在绣绮阁抄五十遍《女诫》。因怕侧妃那里笔墨纸砚不够,就从内书房拿了些过去。”
梁瓒疑惑道:“薛太太?哪个薛……”话未说完,他自己先明白过来,“哦,你说阿元媳妇钱氏啊。妙言跟她有什么过节么?”
杨云舒笑道:“臣妾也觉得诧异,荔娘在东园住的那些日子,两人都很少碰面。也不知怎的,侧妃今日说话就有些口没遮拦,偏偏宣惠和孟夫人也在,闹得大家都怪没意思的。”
梁瓒不悦道:“她有时候就跟吃了枪药似的,说话不防头,叫她抄书静静心也好。不过这笔墨纸张从库房里拿些过去就是了,作甚要从内书房拿?你也知道我的东西不好叫人乱翻。”
杨云舒听见这话,忙起身告罪:“王爷莫要生气,是臣妾疏忽了。”
梁瓒道:“不是怪罪你,我是说……”
他还没说完,吴嬷嬷上前笑道:“王爷容老奴多嘴一句。当时侧妃对王妃十分不敬,句句带刺,王妃说什么都往回驳。王妃若不这么着吩咐,只怕当时就叫侧妃给顶了回来。那些什么没纸没墨,王妃克扣用度的话都在侧妃嘴边,这污水立时就能往王妃身上泼。”
梁瓒皱眉道:“她还敢跟你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