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荔娘面朝里躺着,脸上带着两朵红云还有一点浅笑,双眼亮晶晶地眨着,用力地点了点头。
薛元翰抓着她的手,两人十指交缠,他偎着她的脸说道:“你也理我一理呀,明日又不需你早起去见舅姑。上次我给母亲写信说要娶你为妻时,母亲叫咱们摆个香案写个牌位,朝北边拜拜就行了。等日后回了京城,再去我家家庙里祭拜。”
钱荔娘翻过身来问道:“像你家这样世代传家的勋贵,不该是家里有个祠堂才对吗?”
薛元翰不好意思地说道:“家里祖传的宅子叫我给卖了……里头的牌位我都送到祭田庄上家庙里了。当时也是任性,跟祖父憋着一口气,现在想想倒是着实有些后悔……”
钱荔娘有些哭笑不得,伸出纤纤手指点了一下他的额头,笑道:“叫人说你什么好呢?以后可莫要再胡闹了,都已经是成了家的人了。”
她顿了一下,又好奇地问道:“婆婆可还说了别的?”
薛元翰故作正经地说道:“说了啊,说我是家里的独苗,没有兄弟,要咱们早早开枝散叶、绵延后嗣……”
钱荔娘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嗔道:“你又开始不正经了!”
薛元翰笑着把她搂到怀里,说道:“我只在你面前不正经,在旁人面前都极正经,这样多好!”
*
第二日一早,两人在自家宅院里北向遥拜过薛家长辈,便相携往东园来。
梁瓒在外院治了一桌酒席为薛元翰庆祝,只请了往日里亲近的几个人作陪。钱荔娘带着人往内院去拜见杨云舒和宣惠。
丫鬟刚挑了帘子,钱荔娘就听到里面有人笑道:“哟,新娘子来了!昨儿薛大人那一身吉服真是好看,可惜新娘蒙着盖头,不然两个这样好看的人站在一起,那可就真如画儿上的一般了!”
钱荔娘进屋里一看,才知说话的是孟夫人。她腼腆一笑,朝着屋里的各人行了礼,有些羞涩地站在了宣惠旁边。
杨云舒连忙道:“这边有给你预备的锦凳,你怎么不坐偏还站着!”
宣惠笑着拉了钱荔娘坐下,说道:“如今你是我表嫂了,你不坐,叫我还怎么好意思腆着脸坐在这儿!”
钱荔娘这才道了谢坐下来。她扫了一圈屋里的人,发现侧妃王妙言也在,坐在杨云舒的下手。
孟夫人对杨云舒笑道:“这姑娘嫁了人,出来认亲时,大多也都穿这大红遍地金的通袖袄。我活了这些年,倒是少见有人能把大红穿得这样好看呢!”
杨云舒笑道:“这大红色可是最挑人,但凡脸上黑点黄点就压不住色。荔娘人长得跟江米一样,又糯又白,哪儿能不好看呢!”
王妙言抬眼看了钱荔娘一眼,听着满耳的大红色,心中很是不忿。她在家做女儿时,也爱红色,光是大红百蝶穿花的短襦就有两件。如今给人做妾,虽然是能上皇家玉牒的侧妃,这大红色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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