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里薛元翰正画得起劲,天色却越来越暗。他掏出来怀表看了看,嘟囔道:“金陵秋天白日都这样短么?未时都还没到,天怎么就这样黑了?”
钱荔娘在一旁笑道:“你也抬头看看,不是天晚了,是要下雨了。赶快收拾收拾,兴许还能在下雨前赶到栖霞寺避雨。”
薛元翰看了看天,犹豫道:“我这才画了一半,若是就这样舍了,怕是要把我给憋死了……说起来避雨,咱们不就在亭子里么?横竖雨也淋不着,慎之他们也都还没下来,咱们边画边等他们,你说好不好?”
钱荔娘想了想,他要不愿意走,自己也没法走,便点了点头,接着帮他参详起来。
谁知须臾之间大风便刮了起来,吹得亭子后面的竹林猎猎作响。片刻后雷声隆隆响起,豆大的雨点便落了下来,夹杂在风中吹了过来。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亭子迎风的那半边就都湿了。
薛元翰一面收拾了画纸用具,一面笑道:“还是我说的对吧?若是方才咱们回栖霞寺去,这会儿可就要成落汤鸡了。”
钱荔娘撇嘴道:“在这里也好不到哪儿去,你这画没晾干就收起来,只怕也要毁了……”话还未说完,她便打了个喷嚏。
“你觉得冷了吧?这亭子是个吃风的所在,虽能避雨,可这风吹得,只怕你禁受不住。”
薛元翰拿起堆放在石凳上的披风递给钱荔娘,“把你的披风裹紧,外头再披一层我的这个,估计也能抗过去……”
他的话音刚落,自己也打了个喷嚏。
钱荔娘笑道:“你莫要说嘴了,还是顾着你自己吧。”
薛元翰见她被风吹得瑟瑟发抖,又不肯接自己的披风,便环顾四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保暖之物。
看到这石桌时,他突然有了主意。他从布袋中取出两枚沉甸甸的镇纸,将自己的披风垂在石桌迎风的那半边,上面用镇纸压住。
“把你的披风也脱下来,罩住石桌的这半边,做成个帷幕的样子。咱们躲在这下面,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岂不是好?”
“这……”钱荔娘有些犹豫,石桌下面只有很小一块地方,两个人躲在里面,势必要贴得很近。
薛元翰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平时看你也是个洒脱随性的女子,怎么这个时候了反倒扭捏作态起来?我保证做个君子,绝对不碰你一下,可好?”
钱荔娘白了他一眼,见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脱了披风,任由薛元翰铺在石桌另外半边。
待铺好后,薛元翰便钻了进去,瞬间又探出脑袋来笑道:“你还呆站着做什么?里面暖和着呢!”
钱荔娘心里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横竖这荒郊野外的也没人知道,就是被宣惠他们瞧见,应当也不会说出去。
她敛了裙裾,小心翼翼地坐了进去。结果她还是踩到了自己的裙摆,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匆忙之中扶了薛元翰递过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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