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凡外客来,便分内外两宴,内宴迎女客,外宴贺男宾。
宴会开始前,殿下已由夫人们领着到了内院,秦甫沅则依旧留在主堂,与林劲松同席北坐,其余人依次随族内辈份地位自觉两排坐开。
无歌舞不成宴,且一群男人,自然会适当有些美人才行。果然,等乐师入场布置完善,接着一群看着就极为悦目的舞姬便入场了。乐师奏乐,歌舞齐升,满载红粉。
秦甫沅对这些素来无兴趣,此时满心惶惶地,只因身边板着脸的舅老爷,林老尚书了。
昨日大婚虽一见,却无暇正面细察。仔细思来,上一次有如此相近机会的,还要数十二岁离开林府那一天了。距今已是八年白驹,林劲松如今已年近七十。
或许是平日注意休养生息,故而林劲松的精神派头依旧很好,只是那容姿,比之当年苍老了不少。此时他正闭目端坐,似身边无人,也没有任何值得他在意的事物。
正望着,突然林劲松就睁开了双眼,淡淡地问道,“驸马爷,可是不喜这些歌舞节目?”
秦甫沅大感堂皇,连摆手,“不,这些节目不错。”
“不错的话,就多看看吧,是个不错的戏班。”言下之意,便是要秦甫沅别再看他了。
秦甫沅只好应下,干涩饮下盏酒,收敛心神,当真去认真看那舞了。心下竟突然想起殿下分别前说的那话,“等会我不在,驸马可也要小心着,不能多看别的女子一眼!”
若是殿下知道自己正在看一群貌美的女子,又会是作何想呢?必定又是嘟起嘴,借粗重的呼气声告诉自己,那是她在生气,自己该哄她了。想着,殿下那容颜似乎栩栩如生就在眼前,叫秦甫沅不由轻笑出声。因她想事时,视线时正对着舞娘们,故而这一笑,倒叫姑娘们误以为是瞧着自己的。因她相貌俊秀气质儒雅,又随主位齐坐,官人们亦未曾说过是为驸马舞,所以一时,倒各抱着乱颤芳心跳得更卖力了。
后院这边,比之前院的歌舞,倒是自成一派节目了。夫人们小心寒暄着、力求伺候好这位受宠的公主;而楚綰心里则仔细计较着,哪些是以前欺负驸马的主,哪些曾经是对驸马好过的姨娘。因着后者比前者少了许多,而那些好的,似乎跟着也是比较低调的性子,并不怎么主动搭讪,所以楚綰倒也轻松,只需一直故意板着脸装严肃便是——这大概也是为公主者最为畅快之处了,哪怕端着架子摆了臭脸,也自有人美化成皇家威仪、得体大方。
正听着那些人诉儿长女短,兀地想起之前答应驸马的事,便插了个空,直接问道,“素闻林家小小姐是个天仙人物,今儿,怎么不见那位姐姐?”
林清瑜生母嫡夫人任氏一呆,之前林府多传清瑜是要嫁给秦甫沅的,一度甚至她这个为娘的也信了这事。今日见荣安公主与秦甫沅极是恩爱,该不是背后却生了小心眼,惦记上了清瑜吧?一时好是不安,“小女腊月里沾染了风寒,一直都未曾病愈,故而不便请安,还望公主殿下恕罪。”
“风寒?”楚綰心下奇怪,什么风寒能从年里病到现在?
“清瑜那孩子,自小体弱,那夜失眠难寝,便在外呆了会,不曾想,第二日就倒下了!”任氏这话虽是实话,却也是半真半假的话。那日不知道是哪个丫鬟说漏了嘴,叫清瑜知晓了甫沅被赐婚一事,那丫头一时伤感之极,在外吹了一宿,直到现在,还是未曾好全,可真叫这为娘的伤心啊!
楚綰细想,那林清瑜是长姐夫的表妹,又与皇姐关系密切;还是一直照顾驸马的人,刚刚自己还担保了帮驸马妥帖掌握好这位表姐的情况…便说,“皇姐常常向本宫说起这位林家小姐,驸马也不少提过,故而今日来,心里真盼着能与那位姐姐相交一番。”
任氏表情一僵,明摆出了为难的样子,可这会儿楚綰装得跟不懂脸色的人一样,还继续说,“等下回去若只是这么说林小姐病了,驸马肯定会怪本宫不够周全,倒不如我代驸马去瞧一瞧,正好也圆了那结识的心愿。”
任氏皱眉,比较委婉地拒绝她,“小女病重,若是不小心使殿下沾染了风寒,可教臣妾如何是好?”
“没事!而且我丫鬟中有个常跟在太医院的,小通些许,或许能帮着瞧一瞧呢?”楚綰话刚落,调儿便施礼,附和说。
“家父李敬兆,自幼便带着奴婢出诊,虽不如爹爹善歧黄之术,但小寒小感,或许还是能试着瞧一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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