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不过根子上有许多的不同,天下间不管是大明还是欧洲,倭国,大凡是官场都有各种各样的派系存在,比如大明的官场就是由同乡,同年之类的划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同乡,往往一个官从科举或者什么别的途径进入仕途,他最亲近的就是同为乡亲的那些官员。
同理官员们总是愿意照顾和自己同乡的那些后进,这里面又有很多人在家乡做官,这些官员往往都是当地的乡绅地主的子弟,如此形成了一个庞大而有盘根错节的巨大关系网,凡是触动这个关系网利益的举动,每一个相关的官员都是全力的阻止,或者全力的支持。
以陕西为主的一派官员虽然是人数少,但都是在嘉靖皇帝清洗京城时候的主力干将,也是兴献王府残存的旧人们最集中的一个派系。
不过,另一派却等于是文官的大多数和南方的勋贵们,皇帝的大权独揽也是相对的说,必需要照顾朝堂上各派的利益和意见,居中调和,这一次却是牵扯到各派的核心利益,双方每天在朝野之中或者是朝廷上激辩,或者是在民间各个书社大肆写文宣扬。
从前的矛盾是北方的京师商团占据了全天下大多赚钱的资源,南方那些没有捞到便宜的官员自然攻击,当时称之为“南北之争”,现在南派和北派的争夺在检地案之后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陕西一派官员为主的‘西党’和东南半壁出身为主的官员为主的‘东党’之争。
嘉靖皇帝虽然有心机,可并不是一个勤勉的皇帝,而且他也真的是喜欢道教方士的那一套,本以为清除了‘京师商团’这一些人之后,朝政上下都会听从自己的命令,自己安插几个信得过的大臣,然后继续安乐就好了。
没有想到却是一个这样的局面,什么天下大义,什么圣人之说,看起来都是比不过孔方兄的金光灿烂。
最近西党上了一个折子,折子上面避而不谈什么路引,反倒是说东南富庶,理应加重商税的额度,好补贴西北这些贫瘠之地。这个折子一出,东党那里肯让,立刻说是,检地案之后,东南不管是官宦勋贵,都没有庇护刁民不缴税的事情,而且即便是有官身的人相关的产业,也都是一概交税,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若是再加税,那可就是实实在在的与民争利了。
坐在御书房之中的嘉靖皇帝看着折子,苦笑不已,他有些明白当日的黄锦,陆炳这些人倒也不是为了谋权篡位才作出那些事情,估计也就是为了钱粮而已。想到这里,嘉靖把手中的折子丢在桌子上,笑着说道:
“这些人不管是西边还是东边,给朕的折子上面都是寡人圣明无比,必然慧眼看出其中关窍,不过西边说朕可以看出加税的关窍,东边的说朕可以看出革除路引的关窍,朕是看不出来的,朕只看到了上面写着个钱字,现在想想当初抓陆炳是为了什么,还不如放出来……!”
这番话说出口,在边上侍立的芮三公公,现在已经是司礼监的首领太监了,听到皇帝的这番话,顿时是吓了一跳,不过他可不是黄锦那种在兴献王府时候就在嘉靖身边处理事务的内官。
他很多事情不知道也没有什么意见提出来,现在芮三的权力基本山被下面的十几个太监分掉,这十几个太监各有负责的方面,而且定期的轮换,芮三现在做的就是一个传声筒的工作,他把皇帝的旨意传达下去然后再把十几个分管太监收集批改的东西转送上来,以往太监把持司礼监,东厂,御马监几个衙门操控朝政专权的景象是不见了,不过作为中枢的皇帝做的事情却是繁重了许多。
芮三此时虽然是号称内相,不过手中的权力却已经是缩水了许多,在皇帝面前也没有什么说话的资格,不过他可是知道若是陆炳被放出来,他们这些后来上位的人可都是不能安心了。
他这里欲言又止的模样倒是惹起了嘉靖皇帝的注意,嘉靖转头看着芮三说道:
“这些有钱的产业有没有小三你的份子呢?”
“皇上,奴才的产业也就是城外您赏赐的两个庄子,再也没有其他……”
惊恐万状的芮三浑身颤抖的跪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