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轮到顾靖南一愣。
趁着他脸上露出晦暗难明的神色,且微微愣住,林念桐急忙抽回了手腕,不做一丝停留的下了楼。
跑出了公寓房,林念桐扫了眼四周的墙壁,将遗留在额角的头发别在耳后,胸口有些闷,不知道因为什么。
问了问座机的位置,这个孤儿院只有三个座机,一个在医务室,一个在院长办公室,还有一个,就是在餐厅,这个时间,医务室恐怕已经关了门,院长听说住在办公室,十点多了,也应该睡下了,所以,她只能下了二楼,找到了餐厅,餐厅里还有零星的几个人,很空旷,她扫了眼四周,这才给崔翊白拨通了过去。
“翊白,是我!”
“念桐?你在什么地方?”
听筒里传来男人的声音,林念桐才觉得烦闷的心情稍稍舒缓了一些。
“我在外面,出了一些事,你别担心,我明天一早就会回去?”
“出了什么事,你受伤了吗?我不放心,你告诉我地址,我现在去接你!”
“不用了,翊白,我真的没事,只是现在太晚了,这里有山路,不好走!”
”为什么,会在山上?念桐,你现在……和谁在一起?”
崔翊白的声音,带着一抹疑惑。
林念桐一愣,顿了一下,“翊白,我不想骗你,其实,我在孤儿院,还有,是……”顾靖南带我来的。
原本想要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腰骤然被人环住,她诧异回头,就看到顾靖南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她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的唇就深深地印上了她的,口中,还有淡淡地酒精味道,有些辣,有些涩……
她吃了一惊,用力将他推开,男人踉跄了两步,手中拿着拔断的电话线,眸色深深。
林念桐愣了一下,看了眼已经断了线的电话,一把从男人手中夺过电话线,往座机上接去,却怎么也接不上去,顿时一阵气急,“你做什么!”
突然电话线挂断了,不知道崔翊白那边会怎么样……
“我累了,扶我上去吧!”顾靖南拧眉,身子踉跄着扶着柜台,体力有些耗尽。让她去问崔翊白,她便来问了,什么时候,她这么听话了?
将电话线甩到了柜台上,林念桐瞥了他一眼,转身自顾离开。
不明缘由地断了她的电话,她是疯了还是傻了,还要扶着他上楼?
顾靖南看着女人毫不停留的背影,盯着座机的脸色,冷的仿佛寒冬腊月。
刚才她最后一句说了什么?
翊白,我不想骗你?
她不想骗崔翊白,可从认识她开始,她就一直在骗他!
林念桐回了房间,干脆锁上了门,抬起眼皮去看,就看到桌子上放着一瓶开了封的红酒,瓶子里的酒已经见了底…
她去餐厅打电话,也不过十几分钟,他不但喝了酒,还拖着复发的腿下了楼?
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目光落到一边敞开的木柜子上,她踱步走了过去,才发现,整整三米多高的恒温柜里,摆满了红酒,看起来有七八十瓶不止……
好端端的孤儿院,怎么在这里摆满了酒!
难道他将这里当做了享乐的地方?又是豪华的阁楼卧室,又是酒柜!
他不知道,孤儿有多可怜吗?
即便不是她,莫雅芙不是也是孤儿吗,他这么做,不觉得讽刺?
她以为,哪怕他还会在乎莫雅芙的感受!
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她干脆关上了酒柜,叹了口气,抱起被子钻进了卫生间里,锁上了门,将被子铺到浴池里,这才安心地躺了进去。
就算是房间里他有钥匙能进来,卫生间他总进不来了吧!
却不料,躺下之后,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眼前总是想起今天他救了她的那一幕,车子险险滑过他们,如果不是他,她现在恐怕就……孤儿院的医生说,他晚上会发烧……
算了,她怎么也做不到狼心狗肺不是?
出了卫生间,就看到男人倒在沙发上,捂着腿,脸色苍白。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脸色这么苍白,脸颊上,还有一抹淡淡的红晕,却显得极为不正常。林念桐吓了一跳,急忙走了过去。伸手探上他的额头,好烫,就像是一个火炉一样。
她急忙抽回手,想着要不要去找医生,就看到男人俊眉拧了一下,悠悠地睁开了眼睛,眸光漆黑,深邃,比以往还要深邃,瞳孔黑亮的仿佛外边化不开的浓浓夜色。
”顾靖南,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林念桐目光落到他的腿上,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合适,身上有伤口,旧伤犯了,还喝了酒,不是找死吗?
”那你这里,还有……这里,疼吗?”
男人的口气突然变得轻柔,手指滑过她的肩膀,又落到她的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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