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门的一霎,手臂微微颤抖……
卧房几乎被烧成了废墟,加上衙门的那些捕快救火时走得太急,把现场弄得乱七八糟,已经很难看出什么了。
廖子承拿出小刷子,沿着墙壁,一路检查了过去,诚如衙门的搜查结果,无火油、灯油,无血迹、兵器,无挣扎打斗痕迹。
扒开烧成灰烬的书桌,文房四宝中仅有砚台保存了下来,廖子承拿起砚台,一道绿光闪过,他眼疾手快地握住,竟是一枚祖母绿的玉扳指。指尖细细摸着玉扳指内壁的图腾,并放在鼻尖闻了闻,上面残留着女儿红的酒香,廖子承眸色一厉,“太子,或许才是最后一个见到三爷的人!”
翌日,王三爷在睡梦中被烧死的消息不胫而走,这位声名远播的前任帝师,一生孤苦,无妻子儿女,无知己好友,只早些年入京时与王家的几名晚辈相处了些时日。得知他过世,王家个个悲痛欲绝,并怀疑这是一起非正常死亡事件,强烈恳求太子主持公道。
赫连笙准了王家请求,亲自接手此案,这意味着,颜家、李家、王家皆无权进行干涉。
华珠就想,王三爷与廖子承关系匪浅,眼下不幸辞世,廖子承一定痛定思痛,无法前来授课。
殊不知,这念头刚闪过脑海,年绛珠便打发晴儿来催促她去小香榭。
华珠苦着脸去往了小香榭,廖子承已然在等候。他依旧是一袭白衣,俊美恬淡,长指细细翻动书页,阳光一照,竟如美玉般通透精致。
“先生早。”华珠有气无力地打了声招呼,眸光一扫,又问,“颜婳呢?”
廖子承并不抬眸,只淡道:“王三爷辞世,她伤心过度,请了假。”
伤心过度?嗯,是挺伤心的,王三爷是她登上太子妃宝座的最强后盾,眼下说没就没了,她可不得悲痛欲绝?
一想到颜婳气得发疯的表情,华珠心里就生出了一丝恶趣味的窃喜来。
但很快,华珠又望向了一脸淡漠的廖子承,小心翼翼地问:“你……要不要紧?我少学点东西没关系的,你难过的话可以停课。”
廖子承终于抬眸,看了她一眼,又望向别处,似漫不经心地道:“我难不难过,你在意过吗?”
……
今天上课,华珠很乖,乖乖地背诗,乖乖地吃饭,乖乖地午睡。
说起午睡,华珠挺纳闷的,廖子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居然放她在课室里睡大觉。她总觉得廖子承让她养精蓄锐没好事,说不定是为了更好地榨干她。
日暮时分,赫连城来接华珠下课,他笑着朝左手边看了一眼,华珠走过去,顺势一看,“谁呀?”
赫连城很自然地牵起华珠的小手,却被华珠躲开,他也不恼,笑道:“三表嫂,刚刚她经过这里,与我聊了会儿天。”
聊天?华珠挑了挑眉,想问聊了什么,这时,廖子承闲庭信步而来,白衣翩飞,神色淡然,他在赫连城面前停住,“燕世子,你上次说通过头发来判断人的年龄,我回去后仔细想了想,觉得你之所言并非毫无道理。”
赫连城用余光瞟了瞟华珠,露出一抹得意的笑,“那是!本世子的聪明可不是吹出来的!”
廖子承无视他的自恋,淡道:“我手头正好有这方面的文献,不知燕世子想不想要?”
赫连城眼睛一亮,“想啊!”
廖子承点头,“那好,我们做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