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用?”顾昭华并没问他为什么不回家要,但凡可以和家里张口,她相信赵仁都不会过来求她。
赵仁这次不仅难堪,脸上更染了一层薄怒,像是想起了什么羞愤之事,可最终他只是说:“买一幅古画,欠了些银子……“
顾昭华一看就知道他没说实话,不过她也不打算再问,直接道:“要多少?”
赵仁额上冒了浅浅的一层汗,“二、二百两。”
二百两银子,在顾昭华这种资产雄厚的人眼中自是不算什么,可换作寻常百姓家,二百两银子足矣让一家四口有鱼有肉地活上一年。
“我给你五百两,你不必还我。”顾昭华当即便让竹风去取银票,又对目瞪口呆的赵仁道:“不过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往后你再用银子不必再向我开口,我不会再借你。”
赵仁一张年轻的俊脸羞得通红,他很想拒绝顾昭华递来的银票,可想想自己的处境,最终还是伸手接过。
赵仁的羞愧全都写在脸上,顾昭华看得清楚,却并不打算去关心什么,赵仁当初因皇子到来无意间救她一次,她便助赵仁进他梦寐以求的国子监,早已还了他的恩情。
“还有。”见赵仁低头要走,顾昭华叫住他,“让赵睿以后少来烦我!他是不是得了癔症?每次来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又说我要害他、要害赵贞、还要害你,我看他是完全疯了!”
赵仁嗫嗫不语,他也觉得赵睿最近脾气反常得厉害,常常前一刻还温和地说话,下一刻便会冲人大发脾气,每每这时赵夫人都会诅咒顾昭华,可他倒渐渐觉得,顾昭华其实并没有做什么,虽然在皇上面前陷害了赵睿一次,可若赵睿自己行得正,她又怎会有机会陷害?而赵睿也对顾昭华做出那样的事,也算是两相抵消了。
顾昭华并没有再说什么,好像只是随口抱怨一句,便让他离开了。
此时已进了五月,已是夏初时节,被拘束了整个冬天的贵女们仿佛花朵般悄然盛开,一些贵女间的集会消寂了几个月后渐渐复苏,夏日里可以玩的节目很多,从赏花到赏月皆可成会,于是顾昭华接到的聚会帖子也多了起来。
以住,不算上辈子,在顾昭华成亲之前她是十分热衷于参加这些聚会的,还常常主办这样的聚会,她享受这种被众人围绕、被人当成重心的感觉,可时移事易,现在的她早已厌倦了这种变相炫耀或者私下交流八卦的无聊节目。
于是在她推拒了几个聚会后,这些聚会发起人便都很有默契地不再找她,同时也试探般地给她传递一些消息,让她知道顾家没了她,又出了一位嘉义郡主在贵女间大出风头。
这样的事情在上辈子同样发生过,当时顾昭华和顾婉容已有了嫌隙,对顾婉容各种看不顺眼,但凡这样的聚会常常要下些绊子让顾婉容下不来台,顾婉容对此不是退避便是浅浅一笑,她便觉得自己占了上风,殊不知过后人人都夸赞顾婉容识大体,包括顾明堂都私下说过要她顾全大局、不要丢顾家的脸面。可惜那时她全都听不进去,还认定顾明堂偏向顾婉容,一来二去的,原本极为亲厚的父女关系也渐渐淡薄下来。
顾婉容成了京中新贵,贵女们皆以能与她交往为荣,因为顾婉容的成就超越了贵女中的任何一人,她是实打实地在皇上面前露过脸的,就连一些官员都夸赞顾婉容若非女儿身定然有安邦定稷之惊世奇才,而这一切的起源便是那种植数月便大获丰收的红薯。
永昌帝说得对,这的确是利国利民的好物,红薯丰收后永昌帝即刻下旨将红薯苗送往全国各地,由百姓重点培植,种出的红薯朝庭会回购一部分作为应对灾情的粮食储备。
一时间全国上下都兴起了种红薯的热潮,顾婉容的名字更是随着红薯苗传遍了全国。
顾婉容风头正盛,顾昭华不愿与她做些无聊计较,便连相国府都回去得少了,不过这日却接到一个不得不参加的聚会帖子。
顾昭华从前自认朋友知交遍布京城,现在才知道自己错得多么离谱,这段时间远离这些贵女也是心中对她们的虚伪感到厌烦,不过今日聚会的发起者安泰侯遗孀林无垢,却是顾昭华上一世难得的知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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