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了,李孟苦笑一声,解释道:
“这件事李某想要自己做成,周先生可有什么方法?”
见李孟吞吐,周扬也知道其中另有隐情,也就不再继续,直接说道:
“这个倒也是不难,只要是用银子开路,这大明官场上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只要在兵部把银子使足,移防改换驻地的事自然水到渠成。”
银子倒是不缺,虽说养兵的用度很大,可关键时候十万两银子总是抽调的出来,可兵部的官员自己一个也不认识,说起来,李孟至今还没有见过莱州知府,所接触的最大的文官也就是那个匆匆来去的登莱道柳清嵩,其余的就是胶州城这些官吏了,压根不知道应该找谁去打交道。
好在周举人依旧是那副言无不尽的脾气,事事都会和你讲个明白,在那里继续开口说道:
“这件事莫要去京师兵部,那边天子脚下,人多眼杂,总不免被有心人盯上,那就麻烦了,不若去南京兵部,那边事情反倒是容易的多,只要是发下文书来,一切就水到渠成。”
这话说是说的简单明白,可京师那边没有认识人,这南京城更是两眼一抹黑,总不可能直接带兵过去,那立刻就是众矢之的,自找倒霉。
李孟苦笑了下,只得是点头称谢,周扬的知无不言对他真是帮了大忙,但对这样的读书人,李孟反倒是不知道如何的答谢,不过今日话说的这么开,索性是直接问了,那边周举人刚有告辞的意思,李孟就抱拳说道:
“若没有周兄的点拨,李某好比睁眼瞎子一般,事事看不清楚,李某是个粗人,不知道那些婉转的礼节规矩,就这么直接问周兄了,可需要什么?还请直言,金银我李孟还是有些,而今大小也是个都司衔头的官员,在这片地面上说话还有些作用,周兄心中想什么,请讲就是?”
要是这周扬真一介不取,李孟还真是要有些疑问了,毕竟双方所说一切都是特别犯忌讳的东西,这边问完,本来要站起来的周扬又是重新坐在了椅子上,沉默了会,抬头笑了笑,开口说道:
“金银之物,周某家中倒也不缺,莱州府地面上,别人也欺负不得我周家,只是且有一件事,还要请大人答应。”
“请讲,只要是李某力所能及的事情,自然会实打实的完成!”
“将来如果有那一日,若是天佑我大明,这日就不要到来,若是真有那一日,周某全家老小十几口,拿不得刀枪,骑不得劣马,怕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只求李大人能看在这些事的请份上,收容庇护周某一家。”
本来双方说话的气氛很轻松,谁想到周扬周举人突然郑重其事的说起了将来的托付,李孟也是一愣,周扬说完之后,从椅子上站起来,深深的弯腰作揖,竟是给李孟行了大礼。
要是放在其他人之间,周举人这话说出来,就应该是直接喊亲兵护卫来绑起来送官,大明如此太平之世,圣明天子在位,你却做末路打算,究竟是有何居心。不过,李孟若是所谓的“其他人”,也不会放着手中的私盐大利不要,却去打着调防荆襄的主意,李孟的胶州营在莱州府,好歹是本乡本土的子弟亲兵,什么事情都是方便,但要是去了荆襄地,山东兵马,那就是客军,处处不方便。
虽说大明有这个规矩,客军在驻地有军功则翻倍计算,看起来好处多多,但要是客军在异地驻防的舒服舒心,又何必有这个规矩。
如此匪夷所思的举动,周扬周举人压根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直接回答问题,同样的,对于周举人的请求,李孟也没有任何的惊讶,只是同样郑重其事的抱拳答应说道:
“周先生请放心,只要李孟手中刀枪在,必然护得周先生全家周全。”
周举人没有接话,默默的作揖告辞,径直出门去了,李孟也没有出门相送,今天的对话委实是有些凝重。
看起来,自己虽然知道历史,但是这个时代的聪明人们同样是感觉到天下之势有些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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